撑着伤体挣扎着坐起身,握着枪的手颤抖不止,冷汗从额角流下来。
可他没有自己的射击目标,而是望着身边不知何时出现,抬高他手臂让子弹击空的女性。
总算来了啊。
国木田独步有些沉重地出了口气。
既有局面被控制住了的释然,又有努力似乎要落空的颓然。
“为什么阻止我?”
田口六藏质问道:“我都快死了,还不让我给父亲报仇吗?”
他是之前苍之王事件被波及而死的,警员的孩子,而佐佐城信子就是那次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无疑是他的杀父仇人。
雾夕瞥了他胸口被鲜血染红的伤处,“很痛吗,应该快好了,你试着深呼吸几下?”
田口六藏:“?”
她就姑且解释了下,“这种子弹是技术部的最新研制成果。中弹会有烧灼疼痛的感觉,染料的材质也和真血很像,嗯,虽然有些人觉得这种研发没什么意义,不过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
“确实做得很逼真,”
太宰治用轻快的声音道:“就算是我也没看出异常。”
他话锋一转,“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认为佐佐城小姐的杀意是假的。话说回来,制止这孩子真的好吗?”
雾夕转着眼珠望向他,短暂的迟疑过后又把视线转回田口六藏脸上。
“你还没成年,这种极端状况下杀死向自己射击的人,事后经过一番斡旋,想必连案底都不会留下。”
田口六藏怒道:“那你干嘛要阻止我!”
雾夕指着自己说:“因为我是个政府工作人员,在能力范围内要坚持程序正义。另外你还是个孩子,背负一条人命的分量不利于成长。”
她站起身,正色望向面前的佐佐城信子。
佐佐城信子亦望着她,神情中没有意外但悲伤,“还以为这件事可以瞒过你……在我死之前。”
“那还真是有点难度,”
雾夕道:“我可是比谁都认真地注目着老师你的一举一动,揣测着那背后的想法和心意。”
佐佐城信子有些难过地移开视线,然后环视了眼这个房间。
她脑子一向转得很快,很快就理清了头绪。
“托你更换子弹的福,我唯一的把柄也失去效力,顶多接受警方的传唤问询,事已至此,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如何?”
国木田独步喃喃道:“放你离开,让你像以往那样,就算在苍之王殆身的现在,依旧成为实现他理想的枪口吗?”
这样的妥协换来的是,佐佐城信子那天才的,能自如操纵罪恶的头脑,从此之后不再针对侦探社。
“哦呀哦呀,”
听起来像风凉话一样,太宰治道:“变成尴尬的局面了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国木田桑,那也没办法了,就指望这位政府机关的职员小姐替佐佐城小姐的恶行兜底吧,那我们回去吧?”
国木田独步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田口六藏已经缓过气了,他手撑着地面喘息着站起身满脸晦气。
“这女人绝对是真心想弄死我的,这还不够让她被逮捕吗?”
“只要她在警局坚持自己事先知道子弹是假的就可以了。”
太宰治道:“毕竟这样完美计划的策划人,枪被别人动了手脚还不知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雾夕望向国木田独步,眼神里透出催促的意味。
国木田独步犹豫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雾夕反问他,“老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悔意,她对法律和钻法律的漏洞比你我都擅长,你觉得就这样任她离开是可行的吗?”
不,这种事当然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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