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元滢滢的肩头,让她停住脚步,不要乱走。元滢滢站定,便见齐云深在她面前弯下身子,从她衣裙下摆取下一枚散发着彩色光芒的圆珠。
齐云深把第三十六枚圆珠放在元滢滢的掌心,他下意识地以手相抵,让元滢滢合拢手掌。
元滢滢解开随身携带的香囊,把里面装着的干花通通倒出来,用来装圆珠。
她朝着齐云深说道:“棉丝线太容易扯断,还是换成金丝线更为牢固。”
齐云深颔首表示赞同,他更欣赏本朝的金银首饰,做工精致,美轮美奂,又颇有价值。而西洋来的水晶手串,似乎只有外表美丽一个好处。
元滢滢便问,朝华帝姬的水晶手串,如今用的是棉丝线还是金丝线。
齐云深微一愣神,如实回答:“我与朝华帝姬不常见面,只知道帝王赏赐时,这手串用的还是棉丝线,至于朝华帝姬可曾换过金丝线,我却是不知道了。”
得知齐云深和朝华帝姬的关系并未缓和,元滢滢展颜柔笑,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朝华帝姬的讨厌。这些日子,元滢滢被秦雪冷惯着,少了过去安分守己的怯懦,多了几分任性。她大胆地拉着齐云深的衣袖,软声道:“齐公子,你要一直讨厌朝华帝姬,好不好?”
齐云深本就不喜朝华帝姬,但元滢滢所言让他眉心微蹙,觉出几分古怪——他从未将朝华帝姬当作妻子。在齐云深看来,夫妻应当是两情相悦才会成亲,婚约既成便应该举案齐眉。齐云深眼中的妻子,应当温柔体贴,能同他性情契合,两个人可以吟风弄月,谈今论古,绝不会像他和朝华帝姬一般面面相觑,却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出口。
但齐云深再不喜欢朝华帝姬,他仍旧明白,自己已经不是未成亲的郎君,他有家室在身,需同其他女子保持距离,而元滢滢离他……太近了。
齐云深拂开元滢滢的柔荑,后退几步,同她拉开了距离。元滢滢愣愣地睁大眼睛,显然不明白齐云深此举的意思。
齐云深开口解释:“我是有妇之夫,你我不该如此亲近。”
令元滢滢生气的不是齐云深疏远自己,而是他当真把朝华帝姬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齐云深后退,元滢滢偏偏走上前去。她同齐云深的距离比起刚才越发近了,仰面看着他道:“齐公子讨厌我吗?”
齐云深说不得假话,即使元滢滢曾经有意破坏他和徐莲心的婚事,他无法对面前的宫女生出厌恶。齐云深自己也搞不懂,他即使不讨厌元滢滢,也应该尽量避免同她接触,毕竟他经历过的难堪和名声被毁,都是因为元滢滢而起。但每次见元滢滢陷进窘境,齐云深总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不禁反思,自己可否太过滥好心,总对元滢滢心软。只是面对别人时,齐云深却能轻而易举地狠下心来。
如此看来,让齐云深屡次心软的,只有元滢滢这一个例外。
齐云深躲开元滢滢的视线,避而不答道:“我身为帝姬驸马,你我不应如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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