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名字,将纸立了起来,笑着给于浩海看。
艾登。
于浩海不禁苦笑起来:“只剩你了吗?”
“五年工作下来,我能确定的,只有我了。”艾登道,“你信得过吗?”
“信得过。”于浩海说。
这埋头梳理资料到方倾回来,手搭在于浩海的肩膀上,于浩海才抬起头往窗外看,又看向挂钟,才发现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了。
“忙什么呢?”方倾问。
“打官司。”于浩海自嘲地笑道。
“浩海,”方倾把于浩海的椅子转过来,低头看着他,有些忐忑地说,“这件事,咱们再想想?”
“嗯?”于浩海仰着头,眼底布满血丝。
“我觉得,不,不止是我觉得,这件事其实可以置换成别的方式,完全不用这么硬碰硬,”方倾道,“你要打官司的人,是水星唯一大法官卜正的独孙,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浩海混沌的脑中,那些刚刚翻阅的类似案例一个个才清理干净,就听到方倾这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他沉下了脸,阴狠道:“难道法院姓卜,是卜家的人开的?”
“事实上,几乎可以这么说,”方倾道,“卜姓的法律从业人员高达359人,‘卜’可不是常见姓,而驻地司法部全部中层以上高级从业人员也只有598人,你看下这个比例。”
于浩海皱了皱眉:“那又怎么样?”
“没有人跟卜奕打官司能打赢,不但打不赢,还会给刘赢带来很不好的影响,甚至刘上将也会被波及,”方倾道,“也许打到最后,卜正干脆各打五十大板,说是他们‘联合绞杀吴求奀’,都有功劳,这都算是最好的结果,反而刘赢彻底把司法部得罪了,以后的麻烦将层出不穷,你们这些做将军的,一个不慎就要被问责,站上军事法庭,这对你们来说,只有弊,没有利,何必在乎谁杀的呢?反正吴求奀已经死了,倒不如因此让卜奕欠一个人情,以后图谋……”
“这不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事关系,也不想跟卜奕那种人攀上交情!”
“又是‘不喜欢’,你上一回‘不喜欢’卜奕做副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为什么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任性地说出‘喜欢’和‘不喜欢’,‘不喜欢’的就坚决不要?”方倾强压着火说。
“因为我是野人,行了吧?”于浩海转过椅子,低头又去整他的资料。
方倾抚了抚额头,深感头痛:“浩海,你不能因为着你的喜欢和不喜欢,就让人承受本不该承受的诬陷,到时候也许会更麻烦……”
“我们不告他,他就占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告他,他就诬陷我们?”于浩海手里拿着桌上那一大叠厚厚的案例资料,“所以这些十状九输的案例,就是这么来的?”
方倾看着于浩海英俊的脸庞,清亮的眼睛,不由得叹道:“……于总让你们兄弟俩远离驻地长大,是要保持你们的纯真,可你们也太天真了,你想想,王烟在白城差点儿死了,谏中震身中十六枪,他们的家人竟然同一时间都跟卜奕统一战线,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干净,”于浩海道,“枢密院的王铎,参议院的谏奕辰,也许都有把柄在卜正的手里。”
“所以啊,你跟他们打个什么官司?”方倾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从来都不打无把握的仗吗?”
“不行,”于浩海执拗道,“从红霜镇走出来,我就下定决心,不会让我任何一个下属受冤屈而不敢找我申辩,我一定要帮刘赢。”
方倾叹了口气,拿着手机,轻轻地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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