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惊地盯着帝坎贝尔,每张脸上都充斥着疑惑。
帝坎贝尔没有出声,也没有看他们的表情,直到他停下后十多秒里始终低垂着头,并缓慢地滑跪在了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卡露雅尔急忙走上前去,试图扶他,却被他避开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再度伸手却依旧如此。她又试着唤了他几遍,却都得不到任何回答,更不用说是靠近他了。连她都靠近不了他,其他队员可想而知,甚至遭遇了比卡露雅尔更过分的对待,几乎无一例外的被他以粗暴的动作甩开了。
帝坎贝尔对自己言行浑然不觉,始终僵跪在地上,并紧握着拳头,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可这种隐忍随时间而变得愈发薄弱,一分钟后便不自觉地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面前的地面上。
沙砾与枯萎的枝叶伴随着他拳头上的鲜血飞溅,超再生运转,恢复如初,从头重复。
他好像以此为乐,哪怕面前被的地面被他砸得凹陷下去又积满了他的血,依旧没有停止的征兆。
帝坎贝尔失常的原因立刻就被跟某低等战士联系到了一起。
灵族并非人族。他们的魔力能控制他们的身体,他们情绪则能被大脑里的理智完美支配,感情相较于魔力和理智反而是次要的,在他们漫长生命里几乎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因而失控,或者说基于特定的谁失控,这在整个族群里都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大家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几乎是毫不意外的觉得这是必然的结果,恰如帝坎贝尔之前对阿达加迦多次表现出的异常关注那样,他现在的失控几乎就是某种必然的结果。
永行的队员都以某种不屑于掩藏的轻蔑态度审视着帝坎贝尔,视线逐一掠过他背上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脸上及身上的的血污,更多可见的狼狈被他垂落的头发遮住,包括他大部分的表情,唯有颓然肉眼可见,几乎压垮了他的肩膀与骄傲。
为情绪所左右的失控举动几乎是任何佣兵的死敌,比没有战斗实力更为致命,何况他的立场是队长、是城主,还是率领族群的两大灵城主之一,即便此刻谁都没有说出口,卡露雅尔却能从他们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个事实——海克鲁城主已经完了。诺迪家族培养出来的“年轻传奇”尚未攀登上圣阶这个巅峰,却已注定陨落。
大家不再冀望于他,直接将目光转投到了莉莉娅身上。后者却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立刻做出回应,反而短暂地遗忘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或者说是她必须接替帝坎贝尔肩负起的一切责任。她为帝坎贝尔激烈言行本身所震撼,并不自觉回想自己是否曾经因为谁出现过相似的表现。结论是没有。就好像她本身完全无法理解“失控”这个概念,哪怕是德隆纳成为叛徒的那一刻,她所做的也只是据理力争和冷静的判断罢了。就好像她或者任何一名灵族同胞的身体与灵魂里都有一种天然的“缺失”,而帝坎贝尔的表现才是“完整”的。
莉莉娅为自己地揣度惊讶不已,数秒乃至一分钟内都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卡露雅尔与莉莉娅不同,她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哪怕它不是发生在帝坎贝尔身上,只是任何一位诺迪家族的成员身上,处于她的立场都必须去制止。她锲而不舍地反复喊了帝坎贝尔数声,最终在莉莉娅恢复如常并做出任何“不利于”帝坎贝尔的判断前,直接抬起手往后者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帝坎贝尔“嘶”了一声,被随之而来的充斥自己左耳的轰鸣与左脸的疼痛惊醒,终于停下那徒劳的除开伤害自己之外毫无用处的举动。
“卡、卡露?”他挪动僵硬的舌头,艰难地出声音,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面前站着的又是谁。他身上的伤在已经被超再生治愈,包括卡露雅尔刚揍他的那一拳,可他却有一种自己的双耳依旧在鸣响的错觉,大脑也完全无法正常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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