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听见了帝坎贝尔身上传来了过于清晰的骨裂声,接着就是对方龟裂伤口所涌出的大量鲜血。并非滴落,更像是迎面而来的赤红暴雨,劈头盖脸的浇在阿达加迦的脸上。
腥味在阿达加迦口鼻间蔓延,充斥他的呼吸,也让他无法呼吸。他的手臂立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本该出现的应对、哪怕是海量经验所累积的战斗本能,都消失了踪影,他随后可能出现一切思考都因为这些血而终止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更不自觉发出了某种惊呼。
“别救我!”
鲜血淋漓的导师毫不留情地跃出记忆,再度与面前的帝坎贝尔重叠。那道惊呼也更像是某种恐惧地嘶吼,强行唤回了帝坎贝尔短暂失去的意识。
半圣阶的超再生能力发挥了忠诚的自愈效果,转瞬愈合了帝坎贝尔大部分的伤口,只是他背上还压着无以计数的石块,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尽可能用唯一能动的单臂撑在阿达加迦的头侧,撑起背上的碎石重量,并试图把后者拖出去。
可惜他另一条胳膊随后就被压碎了,而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再度倒向阿达加迦,并尽可能用自己的身躯来抵挡还在持续增多的石块,再度成功地保护了对方。
只是在这转瞬的时间里,帝坎贝尔根本无暇去庆幸这番保护的举动,因为自他看清对方情况刹那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任何情况下,不……别管我……别救我……”阿达加迦语无伦次地恳请。
从帝坎贝尔的鲜血淋在他脸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很难维持住清醒了。
帝坎贝尔明白阿达加迦的情况就跟之前洞窟里一样,不过好在才刚开始,对方的眼睛还没有变得空洞,说明他还在极力抗拒那些过去,没有彻底陷入。
“阿达加迦!”他大吼。
“别救我,不用救我,请别救我……移动。”阿达加迦艰难地抽回一丝理智,尝试着从脑海里寻找语言,发出声音,“我们必须立刻移动,再不移动就危……”
“闭嘴!”帝坎贝尔知道自己成功地将差点陷入噩梦的阿达加迦拉回了现在,可他完全高兴不起来。听听这个绿眼睛的混蛋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叫别救他?什么叫任何情况下都别救他?他的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对不起,我已经救了你,以后也会继续如此。”帝坎贝尔说,“你再敢说一句,或是与之类似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原谅你了!”
原谅什么?阿达加迦眼底地失措与恐惧为无以计数地困惑替代。
“闭上嘴听我说。”帝坎贝尔看着对方茫然的表情,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的确从来就不在乎自身的死活,这让帝坎贝尔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愤怒。
他顾不上现在是怎样的状况,又将面对何种危险,甚至连对阿达加迦特殊对待的小心翼翼和耐心都尽数抛之脑后,近乎粗暴地说:
“你答应过我,我当真了,你就必须做到。听见了吗?”
“什么?”答应什么?阿达加迦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救我的时候,”帝坎贝尔说,“你亲口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管。是你保证的。你……”
“……”什么时候?阿达加迦完全想不起来,也没空去想。
地面震颤陡然停止,帝坎贝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达加迦一把拉下去,紧按在自己胸口,以此阻止对方再发出任何声音。
帝坎贝尔半边身体都被压在石头下面,另外半边跟阿达加迦近乎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十分艰难地从他手臂的钳制中扬起脸,阿达加迦略微探出脖子,嘴唇点过小城主为细碎头发半遮住的额头,犹如在制止一个不可理喻的任性小孩。
——嘘。
气音和阿达加迦的气息一起划过帝坎贝尔灰金色的发顶,后者却顾不上悸动,心底无由来地滋生出某种无以言说地紧迫感。
周遭陷入某种可怖的死寂,连其他队友的喊声也消失了。
不过只有极其短暂的一个刹那。
接着,便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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