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科特拉维会把很多情绪与企图都扼杀在自己的脑海中,兀长的语言反而是他最厚的伪装。
科特拉维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一瓶廉价酒。打开来,倒了一杯递给塞尔。后者没有接,他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己就着瓶子喝了一口,又迅速放下了瓶子,并对那过于低劣的酒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情绪。
既然讨厌难喝的廉价酒为什么不买一些自己喜欢的放在柜子里?科特拉维几乎从塞尔古怪的表情一字不差地读出了这句话,可他却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故意找了另一个更加突兀的话题。
“你看起来很疲惫。”他说。
“并不。”塞尔迅速否定。
“你否定得那么快,显然是在撒谎。”
“……”
塞尔的谎言被拆穿,只得沉默以对。
非常短暂地沉默,却也非常尴尬。
科特拉维则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趁机端出了两盘勉强能看得出来是食物的东西,分头放在桌子的两边,甚至把刚才照明用的烛火重新点燃,放在了桌子中央,自己则在放着酒瓶的那一侧坐下来,然后才向塞尔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
“滚开。”
科特拉维牢牢记得自己跟塞尔说的第一个词。
跟他小时候的生活不同,他总是无法忘记那些奇怪的部分,至于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根本没有任何特殊印象。
被打几乎是他的日常生活,就像任何人都不会刻意记住自己某天吃了什么晚餐那样。反正有超再生,就连疼痛都是暂时的,任何伤口都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一个过于弱小的小孩,或者说是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小纯血,就跟没有家人照顾的人类婴儿一样,何况还沦落到临时居住。他还能指望什么?一个从天而降的骑士?一个愿意在他身上豪赌一把——不管他以后是否会成为真正的纯血,也愿意在他身上定下“未来”这个赌注的纯血家族?或者是,某个愿意倾注金钱、资源与情感来庇护他的年长同族?
没有。
“这些”从他沦落到临时居住区开始,就不会存在。
临时居住区,多动听的名字,好像每个家伙只是暂时走了霉运才会来到这里,其实不过就是粉饰太平后的人族贫民窟。
他在那个破地方思考过很多事情,真的很多,就跟他挨打的次数一样,为的是缓解伤势所附赠的疼痛。像是精灵族的优雅与礼仪,人族的宪法,鬼族以力量决定一切,继而对自己的族群产生了很深的疑惑,一个此前大家都刻意忽略的疑惑:他们是一个过于年轻的族群,在战斗的夹缝中求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自身族群的文化与传统。如果没有公约条款,他们就会成为下一个鬼族;如果没有具有欺骗性的美丽外表,他们就是贪婪的人类;而魔法本身区别于另外两个族群,让他们更像是已经灭亡的精灵……
他一度是感激“圣书”的,如果公约里没有强奸未成年是会被六城同时悬赏的条款,他相信自己有可能在这个地方会过得更加凄惨。
殴打就简单多了,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反正只要不打死、不骨折,超再生都能轻而易举的修复,也没有公约规定不能私斗,而一切伤害却都能推卸到私斗之上。而他除了被打之外还能怎么办?反抗他暂时做不到。以后或许可以,不过他首先得要有以后。
那时候他经常劝说自己:慢慢来,只要活着,他总有一天能报复回来。还有那些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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