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论最多的是自身族群完全不合理的家庭结构,指导者对学生的漠不关心或者与之相反的过分溺爱,几乎可以由繁衍实验室取代的、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婚姻制度,佣兵任务的组队和拆分转包上的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善……等等,诸如此类。
等塞尔自己当上城主以后才明白:
纯血家族只有以那样排外的方式来构成,才得以数百年间稳固如初;
位于顶点的骑士们永远藏着一种神秘的魔法,用来在最关键的时候赢得胜利,这是谁都探听不出来的真正的实力秘密;
佣兵任务的乱象根本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因为同族数量过于稀少,而高阶的任务永远是高阶数量的数倍,任何任务只要分包协作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尽管他们在协同战斗方面默契十足,却不代表他们会一声不吭地服从队长,或者在结束后面对并不算公平的奖励分配时,没有冲动的跟对方打起来……
任谁在年少的时候,都会不满于现状并喜欢大放厥词,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一切。等他们真正攀爬到能改变什么的位置,却发现做出任何改变都是如此的困难,甚至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因而大多只得选择沉默着随波逐流。
塞尔从那时候就认定科特拉维至少在这一点上,能跟自己达成完全的共识——他们都会屈服于现实。
可直到最近他才发现,科特拉维其实一直都在反抗族群中那些墨守成规的部分,包括距离圣阶半步时忽然转职为医生、新型繁衍方式的缔造以及对不满于他和自己的关系所做出的强制改变……哪怕毁掉一切。
所以当塞尔问:这算什么,指的当然不是这顿虚假的烛光晚餐,它也完全没有晚餐应有的浪漫氛围,糟糕的食物、糟糕的酒和糟糕透顶的烛火……这是一个糟糕至极的组合。
“那你又为什么来?”科特拉维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呼吸了一次,才把喂到自己嘴边的食物咽下去,然后推开面前的盘子,把问题还给了塞尔。
“关心同胞。”塞尔回答。
老套的谎言。互相都是。
“你可以找个稍好一点的借口。”科特拉维选择拆穿对方,“当然任何借口都不可能比现在这个更糟糕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塞尔决定忽略对方的讽刺,否则永远无法进入正题。
“老室长去世了。”他说,“你是副室长,按照传统将被我任命为室长。实验室需要你,而你已经很久没在实验室出现过了。”
科特拉维短暂地愣了愣,接着以某种近似于理所当然地口吻说:“我对老室长的死表示非常的遗憾,我非常欣赏也非常喜欢老室长,他除了有些小气之外,并没有其他老年亚灵的古怪毛病。”
“是的。”塞尔回答。此前他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个老家伙临死前把“自然繁衍”的弊端透露给了他所在的海斯家族,这才让他沦落到眼下这般首尾难顾的、必须拉下脸来找科特拉维的情形。
塞尔暗自握紧拳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付诸暴力,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谁告诉你我要回去的?”科特拉维反问。。
“你不回去?那繁衍实验室怎么办?你不在乎它会变成什么样吗?”塞尔不自觉连问了三个问题。。
“当然。完全不。如果谁在乎,你就任命谁做室长好了。”科特拉维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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