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疑是接下来的发展了。
阿达加迦被帝坎贝尔从两间房间相连的那扇门扉,给直接扔回了隔壁房间的床上。
没错。的确是扔。
就像是任何生气的小孩子,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最喜欢的玩偶扔出去泄愤那样。
但是帝坎贝尔显然比小孩子扔得要有技巧得多,准确的说,他是用魔力把阿达加迦从这间房间投掷到了另一间房间的床上。无论是精准度,还是力道的都让阿达加迦感到了惊讶。就好像既要发泄怒火,又怕他摔伤那样。
阿达加迦反应过来之后,只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并把对方的行为当成了一种过于奇怪的玩笑。可等他从床上爬下来,再度从洞开的门扉对上对方的眼睛的时候,却愣住了。
在魔法照明的光亮之下,帝坎贝尔略垂着眼睑,就像他的双肩一样,如同被什么情绪击垮,却还勉强自己站在那里一样。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已经没有像平时那样万里无云的清澄,反而像是骤然熄灭的火焰,只剩下灰烬。
它们狠狠地刺入“风”那始终“不定形”的情感与灵魂上,将钝痛固定在阿达加迦的心口,留下了肉眼不可见的空洞,让他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直到帝坎贝尔关上那扇相连彼此房间的门扉,他那双黯淡下来的眼睛依旧停留在阿达加迦的心底,带着无尽的失望,挥之不去。
他试着走向了彼此相连的门扉,抬起手来试图推开那扇门,或者敲响它。可惜两样都无法做到。就像他至今为止都无法主动通过这扇门前往对方房间,即便它根本就没有上锁,也有某种根植于灵魂的踌躇在阻止他。
他始终在自己和对方之间留有一扇紧闭的门扉,并加上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见也打不开的魔法禁制,就像他不会对任何谁坦露自己所有的过去,即便是帝坎贝尔也不行,这远远不是几个吻或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东西。因为在他看来,这样才能保护对方眼底那清澄的蓝色火焰。
可是就在刚才,它们在自己的面前,因为自己口述的谎言而变得黯淡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茫然地盯着那扇门,周遭有担忧他的风精灵,不停的对他说话,他却置若罔闻。
直到数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朝着床走去,如同被什么击垮,急需坐下来休息,否则就会就此倒下。
可他动作已经不像平时那样轻快的就像任何小孩子的那样,反而是缓慢的、就像任何老者那样,只能缓慢地挪到床边,再更加缓慢的在床缘边坐下。
他低头看着自己只能勉强点到地面的脚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依旧被困在逆向生长之中,疼痛的余威偶尔会出现,如同有一个并不存在的蠢货在拉扯着他的骨头,例如这样的姿势,就会让他的骨头发出抗议声,虽然平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可那其实也是一种过于成功的伪装。
疼痛、顽劣、讨喜、招惹麻烦、充满活力的……等等,他向外展现的部分,其实从来不是为了自己。只有自己的话,他甚至不想说话。只要能在秋风之月坐在阳光充沛的树藤上,享受那些从枝叶缝隙里刺在他瞳孔里阳光即可。
阿达加迦随后就爬到了床中间,调整出一个能让自己舒适的姿势。
一个完全不讲究礼仪的,四肢全部摊开的姿势。接着他的左右手就同时摸到了两件区别于柔软的东西。
他难以置信地翻身坐起来,立刻掀掉了床单,果然看见细精灵剑和精灵法杖就放在那里。如同两个壁垒,固守着他的左右。
“原来我的法杖没有丢。”科特的剑也没有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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