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出席葬礼的只有她与爸爸,她唤了好几声爸爸男人都毫无反应,裕里最终直接叫了甚尔的名字。
当然,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她认为现在的甚尔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葬礼结束后下起了小雨,她和甚尔乘坐电车离开墓园,车上的人很多,裕里手持一把湿漉的雨伞,紧紧握住甚尔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前行,他呼吸着略显沉闷的空气。
到达换乘点的时候,甚尔随着人流下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扭头一看,一直跟在附近的女儿没有下车,她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正安静地凝视着自己。
面对这一情况,甚尔有些无奈地抓了把头发,随后重新踏上电车,在司机的催促下,他不得不再次投入两枚硬币作为车费。
“你想去哪?”甚尔开口。
“我们得去医院,接惠惠回家。”
气氛凝滞了几秒,他才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有个儿子?”
他佯装疑惑,期待着女儿的反应。愤怒,不解,又或者失望,都是他所期望的反馈。
可女儿只是冷静地回视他:“你有两个亲人,我和惠都在。”
甚尔的眼眸颤了颤,他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心脏犹如注入了热水,让那团冰冷日渐腐烂的肉块再度汲取到温暖。
【甚尔,我们拥有很多宝藏哦】
妻子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他靠着车窗合住眼,满脸倦容。
十五分钟后,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儿的手,裕里就在前面走着,就像一个小小的领路人,但没有牵起自己手的意思。
去医院的路上,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试探着裕里的反应,这种时候他突然怀念妻子,妻子总是很敏锐地察觉到甚尔心情的变化,那些不太美好的负面情绪,妻子永远感知的比情绪的自己还要快。
但裕里不行,她似乎察觉不到这些细小变化。
妻子很爱他吗?爱的。
裕里呢?他不确定。
他的姓氏,曾经的家族,都不是什么好提起的过往,他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留给裕里,思及此,甚尔很烦躁。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该死的孔时雨。
“医院打来的电话吗?”
“不,是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他说。
裕里眨眨眼,此时,她应该安慰这个男人。
虽然他刚失去了妻子,可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他理应鼓起勇气。况且在东京这座繁华而又冷酷的大都市中,生活成本与薪资往往难以平衡。
那只小手又牵起他,女孩稚嫩的嗓音响起:“等一切处理完后我们离开东京吧,去一个小地方生活,你再找一份工作好了。不用那么紧张,甚尔,慢慢来。”
适应妻子的死亡,接受她不在的日子,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改变的,时间甚至可以欺骗记忆,裕里想。
接回惠的过程有些坎坷,育婴室的护士小姐姐一度怀疑他是拐卖犯,那张宿醉疲倦的面容,邋里邋遢的打扮,跟在身边怯懦不敢言语的幼女。这一切的印象,都太过符合女护士心中对诱拐犯形象的揣测。
然而基因是伟大的,惠的那张脸和裕里七分相似,而裕里,冷静得像个小大人。直到出院手续办完,主导者都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她指挥着男人在三楼五楼之间回转,缴纳完费用,排队等候药品,跳起来扒住窗口,指着男人该签字的地方,引导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禅院甚尔】
惠的哭声很孱弱,大病初愈后的婴孩将全部的力气用在睡眠上,她抱着小弟弟,甚尔走在二人身后,拎着两大袋瓶瓶罐罐。
他的动作慢吞吞的,总是缀在裕里身后,但不会跟丢。
上楼时,鞋底因雨水变得湿滑,男人稳稳地扶在裕里身后,宽大的手掌如同支柱,支撑着她一步步向上。
回到家,她将惠放到自己的房间,用枕头将他暂时围住,防止惠醒过来乱爬。
男人径直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备好换洗的衣物。
小孩子不应该这么累,懵懂的裕里还是有正常概念的。她和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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