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人随便丢在了一边,沿着光亮干净的地板滑出去一段,磕在最近的桌子腿上。
显然是被某个懒鬼调了永不熄灭的选项。
膝盖不知不觉碰到了地面,凉意透过浸凉的地板砖传来。
看来景尧进来的时候还没彻底糊涂,知道自己穿的少,要开空调。
但这里离湖太近,水汽弥漫上来,在暗色地板上覆盖了薄薄一层湿润的水膜,触上去,就是一片冰凉。
喝醉了酒的人格外贪恋这点凉。
隔着一尺距离,沈亦郴望着景尧,“叫我过来做什么?”
还未得到回答,他按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紧绷的骨节失了血色,克制地收成了拳。
“别在这坐着,等会儿着凉了。”
在他身后,大厅入口的门边,暖黄色光晕落在女人摇曳的裙摆上,她半边身子浸没在厅内的暗影中,半边在光里。
走廊上柔软的地毯将一切声音吸走,鞋跟没入毛绒之中,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隔着桌椅和大厅,字句模糊而断续,零零碎碎地飘散过来。
她看着远处背对着这方、近乎于单膝跪地的身影,美艳面容不喜不怒,眸子深黑,一言不发。
景尧的脑子这会儿比生锈了的机器运转还慢,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不回答人家,好像也不礼貌……
他用自己被酒泡成浆糊的脑子思考了一会儿,胡乱答道:“我在等人。”
“你还叫了谁?”沈亦郴问。
景尧手腕从膝盖上滑落,垂在一旁地面上,新到手的昂贵手工表就这样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没去管,觉得不太舒服,还想坐起身,把表摘下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就听到沈亦郴又问:“你的男朋友?”
这三个字针一样扎进了景尧的脑子,让他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沈亦郴?”他低低地、试探地问。
“认出我来了?”沈亦郴微侧了眼打量他,分明是这个人自己把他叫来,又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跟他说了半天话,却一点反应也无,只有提到他那“男朋友”,这人才给了一点反应,认出了他,真是……
让人生气。
沈亦郴嗓音更低了,“他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都不管你吗?”
恶意昭然若揭。
就是景尧都听出来了。
这个人在嘲笑他,看他的笑话。
明明刚才才跟别人说,只要自己不在乎,就没有人能看他的笑话。
这话出口才不到两个小时。
景尧被他激到了,被酒精湿润黏连的沉重睫毛掀起,瞳孔静若沉湖。
他这表情太过古怪,和平时嘻笑打闹不着调的模样大相径庭,精心修剪的额发下,男生白皙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沈亦郴轻声叫他:“景尧?”
那没骨头一样半靠在地上的人睫毛动了动,忽然笑了一声。
不是平日里轻快的笑,更和灿烂善意搭不上边,而是一声不容错辨的,嗤笑。
“沈亦郴,你有完没完?”
清晰的,平稳的,字句从他口中吐出,好似根本没有喝醉。
要是别人,景尧或许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这是沈亦郴……
好像喜欢他,又不肯明说,若即若离,一直环绕在他周围的人。
还当着他母亲和姐姐做这种暧昧不清的事,误导她们……
“你很烦人知道吗?”景尧细长的眉皱着,“我以为我已经很不懂看人眼色,情商很低了,怎么你还能比我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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