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医生还在想要不要来一针麻醉剂,起码不要醒着被开膛破肚,但是被冬阳强硬拒绝了,因为医生可能不能保证把外物全部挑出来。
高石旁观了整个过程,心惊肉跳心疼不已,他眼见着冬阳想闭上眼睛,沙哑着说,“你抓我的手吧,兰惠,别睡过去,睡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床上的女人虚弱,生机寥寥,散发着血腥气和浓烈死气。
这是他直观看到的景象,再联合医生的话——
莫大的恐惧和悲哀笼罩着他,与此同时,那强烈的同类受伤的悲恸感也令他窒息,他的印象里,五条兰惠从来没有这么无力凄惨的时刻,他以为她一直都不会受伤,他以为……
他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呢?
高石红着眼睛看着她苍白的脸,恍惚意识到他们其实同岁,责任全担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她一直以来都在对抗怎么样的恶意……
“吵死了。”冬阳睁开眼皮,“握你的手,你的手不想要了?”
高石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起码你会为了顾及我,而不敢放心睡去。”
“我没事,我累了,我睡一觉。”
“你别睡。”
“你在旁边看着我。”
“兰惠,你别睡……”高石的尾音有一声滑稽的破腔,那是他拼命压抑哽咽闹出来的动静,一旁的医护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他胸膛抽搐,无暇关注那个,“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再坚持一会儿吧,我已经向上级求助了,他们会带来最好的医生……”
冬阳抬手抹了下头发,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此时她身边的是那些猎人,大概会在关心过后大肆嘲笑她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然后纷纷把慰问品递上,督促她快点儿好起来,然后去一起训练提升实力,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昂。
但是现在身边的人都很脆弱,他们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势,他们的内心柔软且纤细,看到悼念新闻就会眼睛发红,光看着她断掉的胳膊就开始流眼泪。
“哭什么啊……”冬阳哼笑着说,“还得我来安慰你,你干脆把鼻涕蹭在我的头发上好了,这样我就能气愤的起来暴打你一顿。”
高石当即攥住她一缕头发,“那我可……”
冬阳猛地把声音拉平,“你敢。”
“……哦。”
高石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肩膀耸动,“呜呜……”
冬阳:“……”
冬阳:“你跟我说,现在哭又是因为什么?”
男人抬起憔悴的脸,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神色痛苦到扭曲,他低低的,几乎是用不敢把音节咬清晰的声音说,“如果我……也是一位强大的术师就好了。”
“这样我就能帮你了。”
***
五条千风火急火燎的奔向了病房。
外界的高温,持续的奔跑,使他的汗水很快浸湿了发丝和衬衫,但是他却像是毫无感觉般,也根本不顾及形象。
他的脚步声让蜷缩着坐在病房的高石抬起了头,已经有几分邋遢的男人站起了身,声音发虚,“千风先生……”
“兰惠呢?”五条千风停在他面前,面上焦急,他边说边透过门窗向病房里面张望,“我听你说手术结束了,她这是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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