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尽失,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
牧深偏头躲过,静静的看着他。
大厅里只听得到牧家家主粗重的呼吸声,许久之后他摆了摆手,自言自语地道:“滚,滚出去,我养的两个白眼狼,牧家是毁在你们手里的……你想知道你哥的情况?他走了,受了枪伤,怎么没有干脆打死这个逆子……”
牧深提着的一口气才猛地松了。
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走了出去,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回了一次头,父亲弓着背坐在椅子上,明明正值壮年,他却像个行将就木的人。
腐朽的不止牧家,还有依赖这些封建传统巩固自己地位的人。
牧家,太老,太旧了。
他本来想直接回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绕着去了祠堂。
以后估计也没人会罚他跪祠堂了。
雨势依然汹涌,大颗大颗密集的雨滴打在伞面上,很快就淋湿了他的袖子,守祠堂的人来给他开门:“小少爷,你这是……”
“东西忘了拿。”牧深说,“钥匙给我。”
“这……”
“这么大的雨你别跑了,我自己进去,出来给你钥匙。”
“谢谢少爷。”下人把钥匙给了牧深,他似乎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对牧深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祠堂里寒气阵阵,他进去就看还窝在角落里的人。
估计是他一走,守祠堂的人得了什么风声,知道他不会再被叫回来罚跪,就把门关上了,她没来得及出去。
还好他来看了一眼,要不然在这里过一晚该生病了。
牧深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秋冷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茧,歪着头睡得正香……不对。
牧深探了探她的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他没叫醒秋冷,小心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到了门口把伞倚在两人之间,牢牢把秋冷罩在伞下才走进雨中。
守祠堂的人出来拿钥匙看到小少爷怀里抱着个人,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但他什么都没敢说,拿了钥匙低眉顺眼的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牧深抱着秋冷去了自己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平时就人少,大晚上更是鬼都没有一个,也不用藏着掖着,他倒是不怕,但不想让有心人拿秋冷做文章,或者传出什么对她不好的闲话。
把秋冷放在床上,找了体温仪给她测了体温,38.9度,他翻了半天没找到退烧贴,拧了个湿毛巾进来敷在秋冷额头上,才出去给郑医生打电话。
郑医生很快就来了,给秋冷看了看,说没事,也不是很严重的发烧,大概是今天受了惊吓又赶上突然降温,开了两颗药让她现在吃一颗,半夜吃一颗,醒了就能活蹦乱跳了。
“那就好……”
牧深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郑医生就笑了笑:“大少爷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子弹没留在体内,问题不大,他让我告诉你别担心,也别轻举乱动,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敢问。”
“谢谢。”牧深点了点头,“你没在秋冷面前说什么吧?”
“我哪敢。”郑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我巴不得连大少爷要我跟你传的话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医生,可不想掺和进什么可怕的事情里。”
牧深送郑医生出去,回来发现秋冷坐在床上,醒了。
“弟弟?”秋冷看了看周围,眼神还有点迷糊,“你去找我了?”
“嗯。”牧深过去摸了摸她额头,“先吃药,你发烧了。”
“哦。”秋冷呆呆的没什么精神,牧深走到哪她目光就跟到哪,看着牧深倒了水,又拿了药递到她面前。
“啊——”她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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