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眼角看见贺望泊走来,在她身前站定。
“我改变主意了。”贺望泊从钱包里取出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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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舟果然很快就下课,但没有换下白大褂,还是一副医生打扮。
“您既然来了,我想带您见个人,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贺望泊猜到白舟是要带他见他妹妹,但他还是明知故问:“见谁?”
“我的妹妹。”
白桨的病房在另一座建筑,通常是要经过医院的庭院,但白舟知道捷径。
路上贺望泊同白舟闲聊,问他今晚都学了些什么,那语气颇有些像爸爸问孩子今天课上得怎么样。
而白舟这个好孩子当然乖乖地汇报了,他说起医学上的东西不再沉默寡言,贺望泊就静心听白舟的声音,听着听着就到了肿瘤中心。
白舟轻车熟路地来到白桨所在的隔离病房。小女孩在看书,不知看到了怎样一段情节,眉毛皱得很紧,但一抬头见着哥哥,立刻绽放出了比春花还要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在见到哥哥身后的高大男子后凝住了,直觉告诉白桨这人危险。
白舟介绍道:“是贺先生,桨桨打招呼。”
在得知原来眼前这位就是贺先生的那一瞬,白桨心中万千心事流转,但她不露分毫,甜甜地向贺望泊打招呼:“竟然是贺先生!这段时间真是太感谢您的照顾了,劳您今天还特地来看我。”
白桨字字真切,贺望泊挺满意的。白家父母是渔民,大概教育程度不高,可孩子都养得很乖。
贺望泊回道:“我的荣幸。”
“贺先生您实在太客气了,您的恩情我们不会忘的,”白桨诚恳地继续,“将来如果有机会,请您一定容许我们报答您。”
“你哥已经在报答我了。”贺望泊意味深长地笑,一边看向白舟,“他做的菜很不错。”
他眼神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白桨心一紧,从见到贺望泊第一眼开始的那种危机感益发深重。
“我哥的厨艺一直都很出色,”白桨弯了弯眼睛,扭过头,朝正帮她倒水的白舟道,“诶,哥,自从我病了,好像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
“嗯?”白舟侧过头。
“你今晚很开心不是吗?眼睛都在笑。”
白舟的心事不小心被妹妹揭开一角,颇为无措,话讲得更不利索了:“是因为你见到贺先生,终于……嗯……”
白桨轻笑两声,帮哥哥把话补完:“能亲口跟贺先生道谢,我也很高兴。”
有贺先生在,白桨知道哥哥不好陪自己太久,只浅浅聊了几句寒温,就打了个哈欠,佯装自己困了,白舟于是不再打扰。
两人离开之后,白桨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哥哥倒的水没有喝,书也没有继续看,盯着正前方米白色的墙壁,素来甜美的一张脸蛋满是冷意。
不对,白桨想,不对。
她在最开始是信任过贺望泊的,毕竟她的命多少是靠晋天集团的救助金才捡回来。
但这段时间白舟每次提起贺望泊时的神情,令白桨渐渐产生了不安。
其实她也清楚这很难避免,父母离世,妹妹重病,她哥表现得再坚强,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难以背负命运的沉重。
而“恰巧”此时贺望泊宛若天降英雄,解决了他所有的难题。这种情况下白舟对他是很难不产生好感的,这是人之常情,即便两人同性也不例外。
可如果——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贺望泊看向她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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