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托着贺望泊,将他送到了船上。这船停得很沉稳,一点也不摇晃,没有海浪能将其打翻。贺望泊躺在甲板上,好像躺在浴缸里——不,比那感觉要好上千倍万倍。半密闭的空间包围着他,使他逐渐感到了久违的安全。
贺望泊在明亮的天光里醒来,发觉自己正窝在白舟的怀里。
白舟早已醒了,或者他整晚没睡。见贺望泊睁开眼睛,就轻轻地朝他笑。贺望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蓦地将耳朵贴上他的胸膛。
白舟拍着他的背,随他一再确定自己的心仍然在跳动。
贺望泊听了很久的心音才确认白舟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他濒死的幻象。白舟吻了他,仿佛他依旧爱他。
只是“仿佛”,因为贺望泊并不相信白舟。
他这样伤害他,他凭什么还会爱自己。
贺望泊坐起身,白舟也随之起了床,温声道他在锅里煨好了粥,洗漱后就下来喝吧。
贺望泊背对着白舟,听他的脚步一阶一阶地响下去,心想白舟可真是将知恩图报做到极致。
除了知恩图报,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白舟为何还在对他好。
贺望泊不相信白舟还爱他,因为他从未得到过这么好的东西。无条件的溺爱与偏心,全都给他一人。即便他失却理智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差点酿成大错失手结束白舟的生命,依旧得到白舟珍而重之的爱吻。
这种爱单单是形容出来,已经很不可思议对吗?
又怎么能要求贺望泊相信这份礼物,这等殊遇与眷顾,是专属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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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落地玻璃外是晨光里的大海,白舟舀着粥,一直定定地往外看。
两人喝完粥以后贺望泊站起身,按了一下墙上的某个开关,然后落地玻璃的轨道里传出微弱的声响,半块玻璃退至墙内,海风吹进了厨房。
贺望泊走下露台的楼梯,发觉白舟没有跟上,回头看他,他才后知后觉地从餐桌边站起身,跟着贺望泊步出室外。
这一片海滩是贺望泊的私人海滩,不过贺望泊不常使用,太阳伞和沙滩椅之类的物件一概没有。两人席地而坐。
蔚蓝色的天空落进广袤的大海,几缕云絮时聚时散。平静的海面偶尔才因风起浪,被潮浪打湿的沙岸深处传出一种海水的腥味。
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但天气还没回春,即便今天算是艳阳高照,空气里还是有股冷意。白舟穿着贺望泊的羽绒外套,海风吹来时就将自己裹紧。
他想起凌晨时,确认贺望泊熟睡以后,他和白桨的通话。
白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出来,请求他立刻回来。白舟回眸看了看房门,里面是他好不容易才哄睡的贺望泊。
他低声和妹妹道歉:“对不起,我在这里住几天……”
他这一次得选贺望泊,他不能又一次抛下他。
白桨哭着劝他:“哥,我知道你还喜欢他,可是、可是在他身边很危险,他不懂爱人的。”
白舟知道,他比谁都清楚,毕竟他已亲眼见识过贺望泊的疯癫。他应该害怕得立刻逃走才对,可他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所有的眼泪,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哄他“没事了,望泊,没事了,我们睡吧”。
他想跟贺望泊再试一次。这一次,再陪他多一点,再爱他多一点。
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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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望泊没有要去公司的意思,白舟这几天因为校庆也不用上学。两人足不出户,从早到晚都在水木上居。
他们相处时不多说话,白舟是因为平常就不多话,贺望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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