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变卖家产!”
“你糊涂了吗,资产清算了半年,现在你手里还有什么家产可言。我名下的房产回头倒是可以卖一卖给你养老。听说Lacey家世不错,你这次跟她回加拿大生活,千万别被她父母看轻……”
“你在跟谁讲话?”林文隽气得抄起了桌上的红酒杯。
徐清榆先行一步,挡开父亲的手,红酒从杯子里洒出来,悉数落在地板上。
“第二次当爸爸了,你这脾气该改一改了。”徐清榆慢条斯理地拿餐巾擦掉手背上沾的一点红酒,缓声说道:“从小到大,你往我脸上泼的水数也数不清。小时候我敬畏你,只觉得你严苛,从来不去思考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直到长大后我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你,却被我喜欢的人厌恶、排斥,我才开始反省自己,也审视你,其实你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父亲,但凡精神上无法操控我的时候,你就会用暴力来打压我束缚我。最近我妹妹来,我发现我无法再掌控她,无能之下,我就变得很像你现在的样子,林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的影子从我身上摘干净?”
砰地一声,林文隽把另一个红酒杯摔在徐清榆的脚边。
Lacey闻声走进来问怎么了。
“抱歉,我不小心把酒杯打翻了。待会儿我来收拾。”徐清榆淡定地支开Lacey,待她走后,继续对林文隽说:“人要改变自己真的太难了。唯一庆幸的是,我还很年轻。你放心,我会好好修正自己,绝不重蹈你的覆辙。”
林文隽怒视儿子,不知他是何时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身上的这股凌厉和傲慢比他当年更盛。他缓下心绪,挖苦他道:“你享受了我带给你的一切,拥有了现在的资源、人脉和学历,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都搞不定,所以就开始质疑我对你的培养,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知太狭隘了吗?”
“她普通与否,你没有资格评价。”
“你妈妈那种天真散漫的人能教出什么优秀的小孩,要不是你去到那个家,你这个妹妹怕是连她现在的大学都考不上。你喜欢她什么?她以后能带给你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借力于他人才能扶摇直上。当初你认为妈妈给不了你的东西,现在我继父正在十倍百倍的享有,他们夫妻俩这些年患难与共,感情深厚,裴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所以你是打算回去吃软饭?”林文隽低声蔑笑,“我不知道你喜欢你这个妹妹什么,这样一眼看到底的女孩子你竟然都驾驭不了,可见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你妈妈跟你继父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你顾好你自己,不必操心我的事情。”
“看来不太顺利。徐清榆,你瞧瞧你这幅样子,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去争取,年纪轻轻困在儿女私情里,还牵扯上伦理道德。祝你好运吧。希望下次我们见面,你还能有施舍我的底气。”
徐清榆不再浪费时间跟林文隽做口舌之斗。他擦掉地上的红酒渍,捡起那个掉落在地毯上的杯子后,起身离席。
走到外间,Lacey叫住他,问今晚裴希为什么没来。他随口替裴希找了个理由,Lacey惋惜地说:“我很喜欢她,希望我们有机会还能见面。”
“以后有时间,我会带她去多伦多看望你们和小宝宝。”徐清榆看一眼林文隽的方向,他正一个人站在窗边看暗下来的黄昏,他又对Lacey说:“孕期辛苦,你好好保养。我爸爸这两年过得不如意,有时心浮气躁,请你多担待。”
Lacey和他拥抱一下,“人生总是起起落落,他会好起来的,希望你也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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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裴希踏进徐清榆的卧室,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窗外的光线落进来,照亮了他的书桌,角落里摆着另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这一组拍摄于裴希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他家里一共摆了三张这样的合照,客厅的五斗柜上、书柜顶层和他的书桌上。
老裴挑的拍摄时间非常不讨巧,正是徐清榆彻底拒绝裴希的第二天。两个人刚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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