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那你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
还是摇头。
“……行,算我白问。”陆宗停接二连三碰壁,心里有点恼火,但看着陈泊秋坐在他车上比坐在囚车上还紧绷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可怜,又竭力忍了下去。
陆宗停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自己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他当然不会愿意跟他倾诉,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之前总觉得愤怒、不公、甚至怨恨,现在忽然疲惫的感觉更多一些,就不再说话了。
自作多情的感觉真的很差。
三栖车静静地在海角上行驶了一段,然后两侧的滑翔翼撑起,开始拔地飞行。
这里正巧是全科学院,孩子们刚下夜课,熙熙攘攘地从学院里走出来。
陈泊秋看了他们很久,一直到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他忽然没由来似的,轻声细语地跟陆宗停说:“宗停,有个孩子,像你小时候。”
陆宗停一脸莫名。
“你见过他吗?”陈泊秋看向他。
“有什么好见的?”陆宗停心里又绵绵密密地泛起恨来,刻意地道,“我不喜欢任何小孩子,尤其不喜欢各方面像我的,我觉得小时候的陆宗停最蠢,蠢得像只狗才一直冲着某些人摇尾巴。”
“……”陈泊秋低下头,轻轻颤栗着调整着呼吸,像是轻轻叹了口气,“不要这样说自己。”
他眉头紧蹙,掩藏在毯子下的手用力地攥紧了小腹上的衣料,几乎快把材质硬挺的作战服拧成了麻花。
他已经痛了好几个小时,从跟雷明起争执前就在痛,慢慢从小腹扩散到腰,除了不着痕迹地微微弓身或者挺腹,没有任何办法缓解疼痛。现在好像痛得更厉害了,他用多维仪设置了流产预警,如果小柠檬真的有什么不好,多维仪会通过特定的频率震动来提醒他。
多维仪虽然没有动静,但是小柠檬可能有点伤心吧。
他虽然肚子很疼,但是人倒是清醒了起来,不像刚才在外面遇到陆宗停时那样迟钝疲惫难以思考。
陆宗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挑眉半讽刺半调侃地道:“您休息好了,不胡言乱语了?”
“抱歉,”陈泊秋觉得靠在椅背上说话都有些乏力,就将身体撑起来一些,单手支在座垫上,分担着腰腹的压力,“前线上……不会这样。”
“我不觉得你的话能信,”陆宗停耸了耸肩,“不过你最好管好你自己,我是顾不上你的。”
“我知道,”陈泊秋点点头,“不用管我。”
他这话别人说出来可能就是赌气,但他说的时候,声音和表情都一样平静,就好像他听到的事情跟一杯的白开水一样平淡,就好像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陆宗停是要为每一位战士的生死安危负责的,陈泊秋其实也知道,但他更明白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陈泊秋,所以他要自己进冷库取药,所以陆宗停在战场上不会管他的死活。
他明白这些。
“感染风险,我会降到最低,”陈泊秋想了想,补充道,“你不要有压力。”
陈泊秋就是这样,他不会向你保证他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就会让人非常安心。陆宗停听他这话心里很踏实,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你别以为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医护和尸体清理,白舰军该做的你都要做。”
“我知道。”陈泊秋点点头。
别的事情,陈泊秋思索良久,终究没有向陆宗停提起,尤其是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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