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沅不着痕迹跟上跑进树林里的小男孩,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岛民们聚居的村落。
小男孩看着一座座房屋,伸出手指,数过一间屋子便曲起一根手指,最终在离村口第六间房屋前停下,冲过去开始拍门。
他拍门的动静不小,很快惊动了屋里人,隔壁邻居也从窗内探出头观望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高声道:“救救我!快救救我!”
有人从屋内开了门,是曾在海边扶着老者的青年。
他认出了小男孩,皱了皱眉:“大晚上的,你闹什么!”
小男孩撸起袖子和裤腿,露出被兔子咬伤的痕迹,红着眼睛哭诉道:“婆、婆婆让兔子咬我!我没想偷她的宝贝!”
宝贝两个字一出,因为小男孩的到来而产生些许动静的村子突然静了下来,偏偏他的声音又脆又亮,在空旷的土路上越传越远。
青年神色微凛,把小男孩提了起来,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居住在隔壁几间屋子的人也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一个又一个村民把小男孩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有关‘宝贝’的事情。
小男孩抽噎着,喊了声饿,被青年带进屋里,得到了食物和水。
有人退出人群,告诉住在更远处的亲戚。
沉睡中的村落被彻底惊醒,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挤在青年的屋外翘首往里看,话里话外全在猜测是什么宝贝。
时一沅躲在墙角的凹坑里,隔着石墙听到小男孩夸张的描述:“是一节树枝,绿莹莹的,婆婆一直贴身带着,我只是多看了两眼,她就把我摔到地上,还把我关进兔笼子里,让那些野兔咬我……”
他像一个被老巫婆抓去奴役的受害者,拼命描述自己有多委屈,老巫婆有多可怕。
时一沅离开了人声鼎沸的村落,回到小院时,老妪已经起来了。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从笼子里消失的小男孩,也不知道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祸,拎起剩下那只兔子,咬断它的脖子吸干它的血,任由它在手中剧烈挣扎到失去气息。
晨雾冥冥,她看了眼站在院子外的小白猫,拎着不再动弹的兔子回了屋,擦干净嘴边的血迹以后,背着竹篓拿着砍刀往外走。
时一沅想了想,走过去拦在他面前,用小短腿在地上写了个‘不’字。
老妪居高临下看着她,又一次发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声。
时一沅只是歪头看着她,并不畏惧这种尖锐又沙哑的笑声。
可老妪什么都没问,完全不好奇一只小奶猫为什么会写人类的文字,并且越过她,在熹微的晨光中朝丛林深处走去。
时一沅望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周围不知何时飘起了薄雾,不仅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连泡过药浴之后已经能够使用一小部分的精神力也被重新困在了精神力泉中。
耳畔响起嘈嘈切切的絮语声,时一沅产生了一种坠入梦境的感觉,她试图在混乱中找到秩序,但那种无孔不入的压抑感仿佛侵入了她的灵魂,使她无法分辨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兀响起一声惨叫,紧随而至的是利器劈在骨头上发出的顿顿声。
有人说:“差不多行了吧,一刀砍到了大动脉,不可能活的。”
另有人说:“这个疯婆子摔下海崖都能安然无恙回来,谁知道她是什么东西,不彻底把她弄死,回头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还有人说:“那个小子说的果然没错,这疯婆子藏着好宝贝!你们看这截树枝!好强的生机之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