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后悔起来,极微小的一丝悔意,来回磋磨着心脏,磨得心上着了火,也同样微小的一缕,摇晃两下又扑地灭了。
如果一个月后秦黎还没出现,他打算说服温沈澜接秦游回国,拿秦游做饵。
……
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陆边叙回过神,看清是刚刚赶到的周一途,打开车门,换到了后座。
“药吃了吗?”周一途上车,早有准备地拿出一盒抗抑郁药物,扔向后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开过来的。”
“吃过,还好。”陆边叙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位故作坚强的病人,“你的车呢?”
“打车来的,记得给我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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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途给他送到家门口,不放心地道:“你又打算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嗯。”陆边叙摸出钥匙,见他还站着不肯走,“有事会给你打电话。”
“明天记得让司机来接你上班,不要一个人开车,很危险。”
“好。”
周一途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说了句明天见。
等陆边叙进去后,又在门口逗留片刻,直到看见一楼客厅的灯亮起才离开。
倒不是他过分忧虑,自从秦黎车祸坠海,陆边叙的状态就越来越不对劲,明明一直在服用精神类药物,情况却时好时坏,整天恍恍惚惚的,有时还说看见了秦黎。
但无论怎么诊断,陆边叙的抑郁都只有轻度,白天也能正常工作,不至于出现这么严重的幻听幻视。
周一途怀疑金玉蓝湾的这栋别墅不干净,有东西。
怀疑归怀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只是个家庭医生,如果提议找人来做法事驱驱邪,可能会被当场解雇。
出租车到了,他拉开车门,又朝着别墅的方向望了一眼,满腹担忧地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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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装饰都摘了,色调灰白,看上去有些过分素净。
陆边叙在玄关站了片刻,大致观察了一遍客厅,这才换上拖鞋,弯腰时瞟了一眼特意放在鞋柜底下藏着的摇摇欲坠的钢笔。
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有些失望,穿过客厅,准备去厨房倒水喝。刚刚车里的空调实在是太热了,明明显示只有22°,却热得人几乎坐不住,嗓眼干涩。
忽然,陆边叙停住脚步。
茶几上,原本放得好好的相框被面朝下扣倒了,看不到照片,旁边用巧克力摆出来的爱心也变了,变得稀稀拉拉,好像被谁吃掉了几粒。
陆边叙挑了一下眉。
也许是记错了,他并不记得巧克力具体有几粒,至于相框……可能是风吹的。
他过去扶起相框,发现相框里的照片不翼而飞。
又环视了一圈客厅,没发觉其他的异常,便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娴熟地从一沓黑白相片里抽出一张,重新放了进去。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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