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在黑暗里翻了个身,继续想。
喜欢这种事真是奇怪,明明是对方做错了,自己却会难过。
也许喜欢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讲对错的,喜欢多一点的那个总是舍不得给对方添一丁点麻烦,因此错是错,对也是错,连委屈和眼泪也要藏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心脏是很浅的,盛下了喜欢的人,就盛不住太多难过。
如果对方没有感觉到这份喜欢,及时接住满出来的部分,那浅浅的一块就容易干涸,最后只剩下很多很多对不起,黑黢黢地沉积在一起,变得坚硬,不知道哪天就和它的主人一起离开了。
Omega又叹了口气,爬起来,往被子里加了一片暖宝宝。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脏还是很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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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黎把车停在医院附近,给温向成打了个电话。
陆边叙小腿骨折,到楼下散步需要有人推着轮椅,行动不便,脑子又不清醒,是个很好的绑架机会。
不过他没告诉温向成自己的计划,只是说想和陆边叙在花园里见面。
“温向成,我给你买了顶帽子。”omega在电话里说,“你喜欢小熊耳朵吗?不喜欢也没办法了,我只买了这个,你喜欢一下吧。”
温向成:“……”
“陆边叙什么时候来花园里散步?”omega继续问,“我躲在八边形花坛里面,帽子也放在这里了。谢谢你,其实你的信息素和柑橘味一样好闻。”
温向成捏着手机很久没说话,半晌,才开口:“等他吃完早饭下来,大概九点。”
顿了顿,又轻声快速地说了句:“比柑橘味好闻一点。”
然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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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黎蹲在绿化带里,蹲得腿都麻了。
等到九点多一点,终于看见陆边叙在护工的陪同下坐着轮椅出现了。
Alpha没有穿病号服,穿了件轻薄暖和的驼色羊绒衫,外面罩着大衣,胳膊搭在扶手上,垂着眼睫,专注地翻阅着手里装帧考究的外文书。
如果秦黎看得懂的话,就会知道这只是本叫做“野蔷薇村”的儿童故事,讲述了一群小老鼠的生活。
可是他看不懂。
每当alpha翻阅的这些外文书籍时,总觉得对方一下子离自己很远,哪怕互相挨着肩膀在沙发上坐着,也像在仰望着天上的云。
……梨宝贝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一朵云。
秦黎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树叶缝隙里落下来的光斑如浮金,晃动在脸上,仿佛这几个月经历的所有一切都只是若即若离的梦幻泡影,喜欢不够热烈,抱歉不够真挚,就连讨厌都没有浓墨重彩,只有酸酸的难过扎在眼睛里,眨一下就想叹气掉眼泪。
他搓搓冻僵的脸,扒开树叶子朝外看,看到护工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于是收起难过,开始行动。
对于护工的离开,陆边叙没什么反应,往后翻了一页,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本书上,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大概能猜到是谁将护工支开的。可秦黎到底想做什么?他思索。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举动不说,温向成脖子上的围巾就是自己送给秦黎的那条,不会有错,没想到转手就被送给了温向成,这算什么?借花献佛?
一个前男友,一个前联姻对象现合作伙伴,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能勾搭到一起,似乎还有针对自己的打算。
陆边叙有些胸闷,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的omega背叛了。
他合起书,忽然感到轮椅动了一下,开始慢慢往前移。
陆边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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