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料。
沈离便也只听他说着,无声地握紧了膝盖,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好像除了“嗯”一声,也没有什么能说得出口的话来。
沈离的指节重重压在大腿的陈旧伤疤上,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经纬。
就听电话里钱行之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要是不信,明天我把立项批文扫描件发你。”
沈离猛地松开攥着裤管的手,掌心肌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当然听得出那些文件编号背后的分量——要查清省级专项资金流向,要打通市县两级卫健系统,要协调至少三个部门的公章......
绝不是临时起意的产物。
沈离的喉结重重滚动一下,只觉桌上那盏功率微弱的暖色小台灯,光芒灼得人心烦意乱。
可最终,沈离还是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瓷器,突兀但正常地向钱行之道了句谢:
“……谢谢。”
礼貌也生分。
就听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突然传出了一声傲然的冷笑。
“嗤,谢什么?又不是为了你一个人开的。”
只听这人立刻又抄起一副嘲讽调子,像竖起刺的刺猬,磁性的声线降了八度,仿佛一秒又进入了另一个角色,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再度高傲起来:“啧,刚刚骂我的时候,简直是一脉相承,比关副局长还有劲儿。”
沈离:……
“我……”
“不用道歉了,”钱行之打了个呵欠,“早被你骂习惯了。”
后来好久没听沈离骂他,反而浑身都挺痒的。
沈离确实有被无语到,沉默半晌,才冷漠道:“我哪有总是骂你,离婚前也没有骂你啊。”
“是啊,离婚前你一直道歉。”
钱行之的声音听上去凉凉的,“我说的是上学的时候,你忘了?”
沈离:……
那时间也太远了。
“尤其是老班刚把我换成你同位的时候,我作业不写,上课不听,你每天都能把我训得像狗一样。”
沈离回忆了一下那颇久远的十几年前:“那是王老师让我帮扶你学习。”
“哦,效果拔群,特别显著,”钱行之轻声讽笑,“就是也不知道这活动上哪还有,钱灏宸也挺需要。”
沈离抿了下唇,也不知道钱行之到底是在打趣他,还是随口说说的。
沈离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昏黄柔和的光线在空气中晕染开来,仿佛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整个空间。
灯光映照在墙壁上,勾勒出他淡淡的影子。
沈离最终只是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打断了钱行之继续聊下去的意思,没有再和这人继续回忆什么校园时光:“一点多了。”
沈离的声音淡淡的。
钱行之于是便也戛然而止。
过了半晌,才道:
“好的,你睡吧,我收拾一下。”
电话那头的语调瞬间又冷了几分,沈离轻蹙着眉,微微侧头,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拿远一些,又看了眼通话时长,不知道要不要选择挂断,还是继续连着。
就听钱行之又说:“你想挂就挂,挂了也没事,没人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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