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身为上阳宫管事,行欺男霸女之事,歹毒至极,待他杖责结束后,不论生死,永远驱逐出上阳宫。至于他私盗行宫物件中饱私囊,罪证确凿。本王知此事并非他一人所为,但他乃是首恶,传令下去,凡有愿自首者,归还赃物或者钱财,既往不咎。”
众人一听这话,虽不敢抬头,却多少心底松了一口气。
“只是若有胆敢再犯者,下场与薛贵无异。”
谢灵瑜声线里,终于还是染上了一丝冷厉,落在众人耳畔,脊背不禁出了一层薄汗。
待到了晚膳时分,被派去重新清点上阳宫造册物件的听荷回来了。
她不禁咋舌:“殿下果然是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抓出这么多家贼。”
许是薛贵的惨状,让所有人都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他虽然挨过了三十板子,但据说刚被拖至家中,人就不行了。
况且谢灵瑜手里还有薛贵的账册,谁还敢抱有侥幸心理。
好在她说了,只罚首恶。
于是但凡牵扯进去的,都纷纷拿出自己偷的赃物或是返还了赃款。
“殿下您是没瞧见那阵势,偷什么的都有,这帮人还东西回来时,库房前头堆了好些,邱主薄写了一下午,险些手都要写麻了。”
“看来战果颇为丰收,”谢灵瑜若有所思。
听荷瞧着她还有心打趣,不由好气道:“殿下,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
经历了生死,这点儿小事儿哪儿值得她生气了。
谢灵瑜淡道:“若是一人犯错,还是他的罪责。如今这么多人犯错,可见是我平时里太过纵容,他们有错我也有错。”
“殿下怎么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殿下宽宥乃是对奴婢好,是那些人不知好歹。”
春熙头一个不赞同。
听荷跟着点头:“就是,殿**恤婢子,哪怕犯了错的都从未严惩,这才叫那些人渐渐肥了胆,如何能怪得了殿下。”
待说完后,听荷小声道:
“殿下,听说花嬷嬷还了东西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热。”
“叫了大夫吗?”谢灵瑜问道。
听荷摇头:“没人敢给她叫。”
虽然谢灵瑜没有追究到底,但谁都瞧得出来,花嬷嬷牵扯其中至深,说不准哪天就东窗事发,现在谁还跟她有瓜葛,更不会给她请大夫。
谢灵瑜语气平淡:“请个大夫看看吧。”
身后两个婢子对视了一眼,春熙柔声说:“殿下当真是菩萨心肠。”
谢灵瑜以手托腮:“到底是阿娘赏赐我的人,总不能让她死了。”
她可不是什么好心肠,只不过花嬷嬷日后还有点儿用处罢了。
*
次日一早,曹太医再次前来为谢灵瑜请脉,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内,这位的脉象能恢复到如此地步。
再仔细问过,谢灵瑜喝的也都是他开的汤药。
曹太医一边垂眸一边心头暗想,难不成他医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
简直是妙手回春呐。
把曹太医送走后,谢灵瑜用完早膳,就见听荷进来:“殿下,贺兰参军回来了。”
“贺兰放?”谢灵瑜闻言,神色一怔。
倒也不怪她惊讶,只因前世她被圈禁之前,贺兰放已成为名动大周的边境战神,他孤身闯入敌军阵中取敌将首级,千里奔袭直取北戎王庭的辉煌战绩,传遍天下。
只是谁都不知,在这位少年将军本是出身永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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