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残腿找到了平山海安插在民间的驻点。
“亏得我平时喜欢到处逛,不然还不知道那药店有来头哩。然后啊,我求老大夫带我走,我说我识字,懂算术,会唱曲儿,总能派上用场的。”山椿一拍甲板,咬牙笑道,“我比那袋子破烂有用多哩!这个老龟,我(神舟文明语)(南州文明语)……!”
宋从心听了一耳朵粗鄙的脏话,虽然不解其意,但也没觉得奇怪。这个年代的伶人是下九流的职业,精通市井街头的浑话也是寻常。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部分时候都是山椿在说,宋从心听着。第二天,两人抵达了下一站,临别前,山椿掏钱买了一壶温酒,和几块洁白如雪的白糖糕。
“快尝尝,这可是细粮。”山椿睨着眼微笑,她笑起来很有韵味,上挑的眼尾好似钩子一样,“弗知怎的,我见你就觉得欢喜,这算不算‘一见如故’?诗人辞别时总要有绿柳和温酒,这附近没有柳树,温酒也凑合。但驿站里的白糖糕啊,你可真得尝尝。软东东的,甜味味的,跟现在的好日子一样。”
宋从心抿了一口温酒,尝了一口白糖糕。正如山椿所言,白糖糕米香浓郁,香韧柔软,嚼起来甜入心坎。
“给。”宋从心临走前送了山椿一枚桃木牌,“车费和饭钱。在仙门求的符,能保平安,别丢了。”
“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自己留着?”山椿接过桃木牌,好奇地摆弄。
“用不着,给你了。”宋从心转身,头也不回地挥手。
“祝你年年岁岁,都能吃上白糖糕。”
……
宋从心去了南州,一处临近千林佛塔的小镇。
小镇不算偏僻,却远离政治中心,别有一番宁静悠闲的味道。宋从心踏入小镇,远远就听见学院传来的读书声。
这座名为“秀水”的村镇恰如其名,百步一桥,水网交错。青砖瓦房,流水潺潺,两岸的花树摇曳生光。诗文中的“小桥流水人家”在此具象化,宋从心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座小镇,想着日后来这里养老似乎也不错——尽管她知道,秀水镇其实是痴绝城门人晚年隐居的地方。
“快跑快跑!江姐姐要吃人了!”
“江姐姐要吃人了!”
宋从心站在桥上看水,突然间,两个捏着风车的小孩从巷角尖笑跑过。宋从心下意识望过去,便见巷角处又冲出一道人影。身手敏捷的女子饿虎扑食般逮住了调皮的小孩,两手托着孩子的腋下将其抱起。小孩也不畏惧,依旧尖声大笑,离地的两条腿蹬来蹬去,似是把女子的胳膊当秋千了。
女子一个蹲身,将小孩摁在自己的膝盖上,抡起手臂啪啪就是一顿揍。
“病刚好就乱跑,褂子也不穿,鞋子也不穿!”女子的声音略显喑哑,但宋从心却突然被钉住了脚,“一个个闹腾的!回头给你们开苦苦的药丸子,一天三顿!”
俩小孩原本一个被摁着揍,一个在一旁锤打女子的肩膀。皮实的孩童被打了屁股也没哭嚎,但一听说要吃药丸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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