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怎么了?”南方狠狠瞪她一眼,“你想看门还没这个机会呢,有本事让你家桂花也考一个试试?”
王大婶不高兴了,将蒲扇往她女儿手里一塞,提高了嗓子理论道: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那么冲呢,我家桂花哪点比南乔差了,赶明儿文工团一招人我就让她报考去!”
“报考?”南方拍着蚊子,漫不经心地说:“我劝你呀,在报名前,最好在家先照照镜子。”
“你!”王大婶气死了,转头对南父吼道,“南义阳,你也不管管你家孩子,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嘛!”
南父眼珠子紧紧盯着那道帷幕,头也不偏地说:“我女儿又没招惹你。”
你自己话多被南方怼了怪谁。
王大婶翻了个白眼,一把从她女儿那抢过蒲扇,咬牙切齿地摇着:
“哼!三年没回来了,一分钱没给家里捎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你们还把她当个宝。”
话音未落,南家三人目光齐齐看去。
在死亡视线的压迫下,王大婶摇扇子的手一顿,舔了舔唇,拿手背捅了捅前排的死鬼丈夫,壮着胆子说:
“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女儿做都做了还怕人家说。”
南母将尼龙绳套着的饭盒小心翼翼地放到南义阳膝盖上,说了句:“端好,别洒了。”
然后,倏地从脚下抽出鞋底,“啪啪”朝王大婶嘴上抽去:
“开口闭口你女儿,我女儿招你惹你了!这么臭的嘴就不应该留着吃饭用!”
“啊啊啊——”连着被抽了十几下,王大婶的嘴瞬间肿得跟香肠似的。
她丈夫听到动静,转身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甩在她脸上,骂骂咧咧道:
“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乱嚼舌根,挨打也活该!”
王大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撒泼打滚起来,
“哎吆,你个不得好死的……”
刚嚎了没半句,就被南方重重踹倒在地。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影响到看我姐演出,信不信我今晚去你家把屋顶掀了!”
这话如沉雷滚滚劈下来,王大婶还真吓得立马噤了声。
南方长得人高马大,下手又重,她家就两间破土坯房,要是被掀了顶,一家人可没地方住了。
晒谷场终于恢复平静,偶尔响起几声小孩的啼哭和老人的咳嗽声。
红色帷幕不知何时已拉开,公社书记站在舞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开场白。
“喂喂!各位父老乡亲们,感谢上面各界领导的关爱,在农忙双抢来临前,市文工团跋山涉水过来我们公社慰问演出!
大家鼓掌欢迎镇委刘书记和杨指导讲话!”
在群众们热烈的呼声中,翘首以盼的演出终于开始。
开场舞便是芭蕾《红色娘子军》,舞台正中的女孩恍若世间最璀璨的明珠,舞姿灵动而曼妙。
她樱粉的小脸沐浴着夕阳,刹那间天地失色,台下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震撼中。
南母热泪盈眶,颤抖的手指着台上,嗫嚅着问:“南…南方,你看看,那个是你姐姐不?”
“不是她还能是谁。”南方背脊挺得笔直,语气生硬,但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崇拜和欣喜。
他姐居然是台柱子了!
台柱子啊!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真牛逼!
南义阳眼眶微微湿润,从兜里摸出根土旱烟衔在嘴里,想了想又掏出皱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儿子。
“等会儿给你姐送去,她一个人在外头也不容易。”
……
晚上八点,历时三个小时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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