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窗外又一架飞机起飞,光影照进来,刺目难忍。
他轻声:“小景,我不带你回上京了。”
如果要当恶人,还是应该他来。
怀里的人明显一顿,惨兮兮地退了一步,盯着他,似乎在检验自己是否听错,又像是在看他是否说错了。
王业平笑了笑,藏在袖下的手越捏越紧,几乎嵌入肉中,干巴巴念着台词:“我知道你,也算是个富二代,你家就你一个女儿,我把你带走,伯父伯母非得杀了我不可,我承担不起啊,所以,我决定自己走了。”
故意抹掉她的另一个身份。
也不算是故意。
他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
没资格谴责岁聿,他又是什么好东西呢,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被迫迎意,他当时第一个想法不也是逃吗?
你问他为什么不去抢,说到底不也是接受不了她的身份吗?
岁聿是强盗。
他王业平就是懦夫。
“前往上京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京航MU6666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抓紧时间……”
故作轻松地插着口袋从她身边大步走过,“小景,不开心的话可以主动来上京找我。”
白色行李箱平稳地在地上滑动,人群涌动,他只要再走几步很快就会被淹没在人海中。
人声喧闹,他还是先听清了她的声音。
她说:“我在平海只有你一个朋友,现在我的朋友要去上京了,王业平——”
她现在。
他希望她能痛痛快快谴责他一顿,最好毫不留情面,说些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没关系,他承受的住,说的越狠越好。
越不体面彼此越互相不牵挂、不惦记……
“起落平安。”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机场暖流飘动,却仍能感受到外面时不时吹进的冷风。
他感受不到心脏跳动了。
所有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广播第二次催促。
一个大男人站在中央直不起腰,斜落在地上的影子随风摇散。
“景昭……”
“可不可以……”
“来上京找我……”
只要你来。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什么都不要了。
可惜这次身后没人回应他。
一直等到航班起飞,车门被打开,杜明君扔进来一瓶冰水,困的打盹儿,指着已经飞远的飞机,迷糊开口:“人走了。”
“嗯。”那人还是趴在车窗上,寒风撩起男人额前的发丝,一夜没睡,他眼中没有半分倦意。
顺着他的视线可以清晰捕捉到穿着黄裙子的女人站在马路边,不打车也不动,就那样站在街口看着红灯变绿灯,绿灯闪黄灯,最后又变红灯。
叹了口气,他捏捏眉心,“这样是不是太过了,毕竟姓王那小子虽有心,但也没对她做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
毕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为了缓和气氛,特地挑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行了,现在你俩中间的刺也拔了,找个时间把人接回来呗,好好聊聊,你身为男人,多少服服软。”
“嗯。”这次回了个从胸腔闷出来的字。
杜明君摸着鼻子仔细琢磨了一下,随后说:“马上过年了,你反正也要去找伯父伯母,把你那辆Matthew海轮请出来带小聋子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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