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在平海放不下乌鲁。
在景家放不下岁聿。
可当她只是呼了口气说出这句话时,顿感轻松,除了稍稍用力抓了下桌角,原来真的没那么难。
“就当景昭死了吧。”
就当在那片海,那个弯月之夜,那个谁都不喜欢的景家女儿、岁氏小夫人,葬海而亡。
嘴唇蠕动,心脏一滞,尤其是看到她全然不在意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手里悄无声息地流逝。
“……那还不如我疯了。”咬牙重新抬眸,眼中的飓风凝在一起,化作铺天盖地的偏执,“景昭,你猜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这三年,曾把他逼到走投无路的事情,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翻篇了。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具有绝对优势,尤其是现在情绪看起来极其不稳定的他,景昭下意识慌乱,身后靠着桌子,无处可退。
“我会亲自抓住你,把你绑了。”
她好像在说别过来,但他的脚步没停。
“绑到我身边,套上项圈,每天给你打针,打到你听话为止。”
她举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眼神发狠,告诉他如果再敢靠近就对他不客气。
“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不离开我,最后……”
刀抵在他腹部,他恍若未闻,四目相对,一瞬间点燃二人都濒临崩溃的情绪。
“杀了你。”
温热溅到手背,景昭大脑唰地空白,耳边发鸣,过于惊吓而导致的缓慢呼吸中,脑后的温度慢慢唤回她的理智。
她刚刚明明没有……往前送刀。
坚硬的骨节插进后脑的头发,一下一下捋着,好像在摸什么珍贵的宝物。
“是热的。”
耳尖热气滚烫,他小声说着,不停确认。
“是会动的。”
“是白的。”
“是香的。”
“是软的。”
“是有影子的。”
“是……”
“岁,岁聿……”她要吓到没有知觉了,手背的粘腻很明显是血,刀子捅了多深她根本不敢想,尚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弄出人命。
“……讨厌我的。”
哽咽的声音让她僵住。
那不是错觉,他在抱着她掉眼泪。
岁聿怎么会掉眼泪呢?
是太疼了吗?
“太好了。”他轻轻抱着她,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是活的。”
那个不肯托梦的女人,还活着。
那个把他耍着玩的女人,还活着。
那些集火了一晚上的想法,早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灰飞烟灭,只剩下——
“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像是在说,是活着的,真好。是活着的,真好。
绵延的缠眷似乎在想尽办法安抚她不安的神情和不断发抖的双手。
可是,岁聿,为什么现在要哭。
为什么选择时泰然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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