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墨色的盒子被打开,他潦草地扫了一眼,随手扔在了魏牧城的怀里。
“哪淘来的杂牌,你自个留着吧。”
陆和谦生气了,他冷着脸不理人自顾自回到卧室,只说自己订好了明天与医院的预约。
魏牧城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他起身将餐桌上的一口没动的东西都收拾下去,转身去厨房煮了碗清汤面。
热腾腾的面条放在陆和谦的面前,魏牧城单膝跪在地上,轻声哄着,“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明天我们看看医生怎么说,用最不伤害你身体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好吗?”
“打胎有不伤身的吗?”
陆和谦忍不住呛声。
魏牧城不说话了,言多必失,更何况陆和谦又在气头上,他只能端着那碗烫手的面,任由掌心被烫得通红,他微微低着头,白皙的脖颈流露出被掌控的姿态。陆和谦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敢在他面前提孩子这两个字,他只能偷偷地透过被子去窥探那平坦小腹下正在发育的也即将流走的生命。
他一夜没睡,翻阅了无数的引产后需要注意事项的资料。
清晨,太阳刚从深蓝色的幕布登场,魏牧城熬好了清粥装进保温桶里,又收拾了一些东西整理出一个大包。
他准备和陆和谦一起去医院,孩子来的突然,他没有完全的准备,此刻他也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陆和谦照顾好。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他的胃里泛起丝丝疼痛,很快这点疼痛被他主观忽略掉。
等陆和谦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大包小裹的东西时,他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没什么表情地回卧室换好了衣服。
两人沉默着往车库走,魏牧城以为他紧张,拉住了他的手,体温的热度传递过去,他轻声安慰,“别紧张,会没事的。”
陆和谦又走了几步,突然甩开魏牧城的手,斜眼看他,“魏牧城,我就是想问问你,对这个孩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魏牧城迟疑了一瞬,他瞧着陆和谦的脸色,斟酌道,“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措施,我下次不会...”
“我要的不是这种废话。”
陆和谦冷硬着脸,“你昨天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你说尊重我的决定又搞那种姿态干什么?”
与昨天晚上类似的话,陆和谦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这让魏牧城不由得怀疑自己。
陆和谦难得耐下心来,两人就站在车库里,他黝黑透亮的瞳孔紧盯着魏牧城,在等待着魏牧城的答复。
魏牧城也不傻,他能察觉到陆和谦不是要徒劳地道歉,这让他的嘴角嗫嚅了几下,内心胆小谨慎的动物奋力地想要鼓起勇气伸出一只爪子。
一秒,两秒...
爪子还是没能伸出去。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脸色那么难看,我当时没太注意。”
陆和谦明显被气的呼吸都滞了一瞬,他回身踹了一脚魏牧城的车,“谁坐的你的破车。”
他扭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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