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微打理过的头发被风刮乱了,他把手塞进风衣的口袋里,注视着张羽离去的背影。
张羽没再回头。
季节真的走到了秋和冬的交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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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小阮比张羽还大几岁,他人长得细细瘦瘦,但有一身的蛮力;他学东西不算快,胜在踏实认真。
干活的间隙,他总给张羽和孟哥看他老婆孩子的照片。
“师父,”小阮一掌拍在了张羽肩膀上,问,“你今天咋了?”
“我没怎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谁惹你了?”
“没有。”
张羽咬了咬嘴角,继续搅动着桶里的乳胶漆,小阮撑着腿,在他对面站着,说:“我真觉得你今天不大对劲,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帮你弄。”
“你就知道说大话,我这事儿你还真的解决不了。”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行了行了,”张羽直起了腰,说,“打住,别闲聊了,快干活吧。”
孟哥走了过来,老道如他,看了张羽两眼,就说:“张羽你受情伤了吧?”
小阮在一旁直笑,张羽却笑不出来,他想抬脚踹孟哥屁股,但念在师徒情,所以控制了自己,他皱了皱眉,说:“闲不死你们俩……”
孟哥不放过他,问:“真受情伤了?”
“滚滚滚!”
张羽一阵烦躁。
小阮指了指一旁的手机,说:“师父你电话。”
“喂,哪位?”
接起了电话,张羽还是心不在焉的,他蹲在窗前,低下头抠着自己衣襟上的油漆痕迹,心里在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他说:“你好,张羽,我是吴明微的朋友,我叫贺潇文。”
“贺潇文……”
张羽琢磨了好几秒,这才想起对方是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换上了客套又柔和的语气,说:“昨天晚上的潇文是吧,你好你好,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吃个饭,我得当面跟你道歉,明微跟我们已经解释了,你跟他确实是普通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几个都觉得特对不起你,当时确实是喝了,真是对不起……”
对方抱有诚恳的歉意,恨不得说完世界上所有道歉的话,可这令张羽进退两难,他忙说:“不用这样,真的不用,根本什么都不影响,我……您这样显得我……真的不用了。”
“用的,还是吃个饭,我们几个都在,明微也在,到时候我们正式地跟你道个歉。”
“真的不用了,而且我也没时间。”
张羽尽力搜寻着拒绝的理由,但说出口的都能称之为拙劣,他不想再见吴明微的朋友们了,不想将原本莫须有的事越描越黑,也不想吴明微陷入难堪的境地。
他告诉贺潇文:“潇文,我这就给吴医生打电话,跟他说别让你们请吃饭了,我也没生气,不需要道歉,你们更不要放在心上。”
想了想,张羽又补上一句:“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挂了电话的张羽像是再泄了气,他一个人蹲在业主家卧室的窗边,看着楼下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好久了,小阮来叫他干活了,他说:“再给我五分钟,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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