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疆的宗主神,不是苍狼吗?”
云雾环绕的高台之上,薄纱降帘的后边,隐约坐着两道威压的身影,主位上的那位看不清模样,但透过薄纱,依稀可以看出身形的高大,战甲披身,高冠耸立,他用手撑着额头,望着水镜之上呈现出来的幻境画面,声音不怒自威,听不出好坏。
卷帘微微飘动,两道虚影也随之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是。”
冷若寒蝉,脆如碎玉的声音响起,云雾环绕下,一只手不紧不慢端起一杯茶,另一只手捏着茶盖,轻轻刮沫,他身上所著和主位的战甲不同,典雅肃穆,看上去是为遵规守纪的文官,薄纱飘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倏尔间,居然可见端茶人坐在檀木所造的轮椅之上,白色的衣间绣着一只威武却乖顺的苍狼。
他手腕处带着属于尧疆特有的五毒护臂,颈间也环着一圈尧疆璎珞,他回答着,双眼之上的白绡也一并随风而动,衬得他眉心的那抹朱砂符印,更加艳丽夺目。
举杯品茶的动作之下,若隐若现的铃声在风中撞散:“可那是本尊的宗主神,与裁决何干?而今尧疆的供奉,本尊不知,祭礼召出为谁,后果如何,也无关本尊。”
主位的那位听完白衣文神的话,沉默了一会,他有些不可思议地侧目,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品茶,和他一起看戏的家夥:“琅玹,你不是最在意尧疆了吗?怎么连宗主神都愿意换?”
卫琅玹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回望主位战神,虽然双眼蒙绡,却不难感受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自然,尧疆之内无神明,即便是尊君您下界,也要遵守我尧疆的规矩。没有您的默许,谁敢擅自动尧疆?我费尽心思将尧疆隐出世俗,不被任何宗卷记载,就连阿四都不曾知道尧疆所在,您觉得……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去算计尧疆下一任大祭司?不过一任宗主神,想换便换了,难不成还需要一直供奉?”
这段话说的不可谓不尖锐,攻击性简直拉满,就差直接把刀架到主位战神上,质问他是不是你搞的鬼了。
三界之内所有的神明都尊重淩霄,神庭之中所有的神职都不敢对淩霄无礼,也就是天行大人有淩霄的特权,可以偶尔和淩霄对着干。
偏偏卫琅玹也是个例外。
他不怕死,也不畏淩霄。
卫琅玹冷笑着,在怼完淩霄后,收回视线,继续凝望水镜之中的场景。
卫琅玹这个人,最护短,这是天淩弟子的通病。
他凭一己之力,让尧疆成为三界之中最特殊的地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选定的传人,被淩霄扔进这个破幻境,像个傻逼一样走着他曾经走过的路,要说心底没有任何怒气,是不可能的。
当然,卫琅玹对于自己亲自选的继承人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不把邬兰辞放进去,亓官殊也一定可以凭藉自己的力量,发现真相。
可……
卫琅玹喝茶的胃口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可新界那群神经病,下放了多位刺客,是打着要把他继承人折腾死的目的去的。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成为尧疆的掌权人,谁还没经历过几次刺杀?
偏偏时镜玹那个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进去了。
时镜玹的疯,卫琅玹是见识过的。
亓官殊和他这么像,还那么凑巧,在幻境中扮演的就是曾经的自己,他的“好徒弟”时镜玹怎么可能会让亓官殊离开?
他的这位小继承人,可是时镜玹用来威胁他下界最大的筹码。
彻底失去了品茶的心情,卫琅玹盖好茶盖,将茶杯放到一旁。淩霄最喜欢的就是看好戏,眼看卫琅玹情绪不好了,淩霄忍不住问道:“琅玹,你的小徒弟要是知道亓官殊祭祀后,就要强行撕破幻境破局,他会不会亲自动手,把亓官殊杀了呢?”
卫琅玹:“随意。生死高下一绝了之,继承人又不止一位。”
淩霄:“……那死的是你的小徒弟呢?”
“尊君,”卫琅玹叫停淩霄的猜测,他淡然开口,“您若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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