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下颌的手,谢烨难受的俯身就要吐。
裴玄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强迫他将剩下的药全数咽进去,那人因为缺氧而在他掌心里呜呜出声,俊秀眼睛里充盈着极度屈辱而愤怒的泪水,手腕还在身后绑着。
他这幅样子看上去好不可怜,比那日在刑场上还要狼狈几分。
裴玄铭最终松了手,他没再管谢烨,回身下车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还没给谢烨松绑。
于是他又返身上车,伸手到谢烨背后去,将那绳索给他解开了。
那人手腕上是青一道紫一道的勒痕淤青,显然这些日子不止一个人凌虐过他。
裴玄铭握着他的手腕,有些怔然。
谢烨已经将眼泪擦干净了,浑身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把抽回被勒疼的手腕,硬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哭腔。
“看完了吗,看完就下去。”
裴玄铭闻言反倒不走了,他将腰带夺回来,漠然道:“这是我的马车,凭什么我下去?”
谢烨猛然起身,不顾身上的伤痛,踉跄几步就要下车,一副誓死不愿意跟他共处一室的模样。
他刚走了没两步,裴玄铭便在他身后伸手将他拽了回去:“行了,躺好。”
谢烨没力气反抗他,只得被他按回车座上,胸膛起伏,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粗暴的对待中缓过神来。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下次如果还不肯喝药,后果跟今天一样。”裴玄铭最后撂下一句话,起身下车。
裴明姝在不远处已经看呆了。
“你又怎么了?”裴玄铭不悦道:“这个表情。”
“没事,哥……”裴明姝恍惚着说道:“我有时候就是觉得你年过三十未成家这件事……”
“挺活该的。”
第27章
那治风寒的药大概带着一点令人舒缓晕眩的作用, 谢烨被他强行灌了一碗以后,开始不由自主的再次昏沉起来,于是靠着车壁又晕过去了, 连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都不知道。
“残暴啊, 残暴……”裴明姝骑在马上, 摇头晃脑的感慨。
裴玄铭坐在马车前实在没忍住, 伸手从旁边捻起一块小石子,对准此人仿佛戴了一整个大观园一样的发髻, “嗖”的一声弹射过去。
裴明姝猝不及防,捂着脑袋幽怨的转过头来:“你干嘛!”
“你骂谁呢。”裴玄铭懒洋洋的问。
“谁应声我就骂谁。”裴明姝阴阳怪气。
裴玄铭安静了片刻,侧耳去听身后的动静, 确定马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这才开口解释:“你不了解谢烨。”
“这个人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要是不强硬一点给他灌下去, 他是不会喝药的。”
裴明姝怒道:“可是你也太粗暴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哪有把病人直接绑起来往下灌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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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铭微微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就是这样对我的。”
裴明姝哑口无言,看样子她还是觉得她哥有病。
“等他什么时候能打的过我了, 再报复回来就是了。”裴玄铭拧开水囊, 不紧不慢的在颠簸中往下灌了两口:“不过我看这两年他大概没这个机会了。”
裴明姝一拍马背, 纵马疾驰,车轮滚滚向前。
车轮转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谢烨原本伏在椅上的身形随之一晃,身上各处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握紧了盖在身上的衣服,低声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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