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呼吸急促,脸色涨的绯红,眼眶里的酸涩如潮水涌上。
他几乎哽咽的发不出声音。
“再说李景辞的所作所为,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其他看低你的想法。”裴玄铭低声道:“你是不是对我太不信任了点。”
“你知道法场劫囚是多大的罪行,北狄狼主多年视我为眼中钉,这些年光暗杀的杀手都往西北大营派了不知道多少个,我一旦进入北狄被俘,下场不必多说,我若是不在乎你,又为何肯走到这一步?”
“谢烨我到底得怎么做,你才能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
谢烨眼睛烧的生疼,却怎么都难以将目光从裴玄铭眼中移开,他也不知道能跟裴玄铭说什么,以谢烨的性格,在床上被逼狠了求饶两句倒是有可能。
跟裴玄铭为几个时辰前那些伤人的话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是让他跟裴玄铭说“对不住啊,这些天没能信任你”这种话,那更是见了鬼了。
于是他搬出最常用的办法,眼睛一闭,把自己缩在被褥里开始装死。
裴玄铭这回却铁了心不给他机会逃避,手伸进谢烨的被子里,稍加用力,谢烨便猛的睁开眼睛,又气又怒的沙哑道:“拿出去!”
“那你听我把话说完。”
谢烨无计可施,只好强撑着自己睁眼,一边在被子里跟裴玄铭乱动的大手角力,一边抬着泪眼继续和他对视着。
裴玄铭就着这个小半个身体钻进他被窝里的姿势,侧身在他旁边躺下,火炉仍然噼里啪啦的作响,将年轻将军冷硬俊美的面容衬得格外棱角分明。
“李彧和李景辞活不到明年春天。”裴玄铭侧过头对他道:“你相信我吗?”
谢烨混沌的脑袋闪过一丝极其不妙的感觉,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居然能从裴玄铭这种世世代代吃皇粮的人嘴里说出来,他不由得怔住了,紧接着后知后觉的屈膝顶了一下裴玄铭的腰腹。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
“花田中的花草没有治愈经脉的功效,所以裴玄铭他娘子就没救了么?”草帽一边帮姜容收拾柴火房里的杂物,一边随意问道。
姜容将一大把干柴塞给他,自己伸手到更里处掏着什么东西。
“花田里是没有啦,那玩意儿是个障眼法,我刚被他们抓到北狄的时候,狼主为了掩盖我的用途,以及修复武功的真实手段而种下的。”
“你是被抓到北狄的?”草帽讶异,随即拍拍他的肩膀:“真够可以的啊,老弟。”
“谁是你老弟,你冷嘲热讽谁呢!”姜容怒道:“你不也是中原人?”
“那不一样,我是自己跑过来的。”
“背井离乡,投奔外族,叛徒!”姜容啐道。
“不是投奔外族,是我有抱负,国仇家恨,若能以我一人之死,灭掉整个狼族王室,换的边关清静,有何不可?”
姜容神情很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草帽不满道:“你这什么眼神?”
“首先,你一个人不可能灭掉整个北狄王室,其次,边关也不可能清静的,没了北狄,也会有西北的各个小国,大漠的肉就那么一点,谁不想多占一口?单纯。”
草帽一挥手:“我搞不懂你们那些文绉绉的算计权谋,我只知道,灭北狄就能给十年前被俘的中原人报仇雪恨。”
“说实话你以为我现在看那个姓裴的很顺眼么?他分明手握几十万大军,这么多年却始终不一口气把边关这些乌七八糟的杂碎全灭了,仿佛害怕他们反扑报复似的,大周国力强盛,人才众多,我倒不信他裴玄铭怕这几个蝇营狗苟的东西?”
姜容很绝望的看着草帽,良久他叹了口气:“算了,不与傻瓜论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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