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订了旁边的一家宾馆,”孟初望向付关山,“你快去睡吧,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了。”
“我习惯熬大夜了,”付关山说,“你去吧,过几个小时我们换班。”
“不行,”孟初难得坚决,“这是我父亲,我得看他醒来。你先睡吧,我在床边趴一会儿。”
付关山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听从安排走了。
孟初给教务发了邮件,协调了代课的事,随即又发消息给组里的学生,告知他们近两天自己不在学校。
麻醉逐渐消退,但孟长青仍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大概是察觉到疼痛,他模模糊糊地闹着要翻身,孟初坐在床边安抚他,劝他再忍耐一会儿,过了6个小时就可以了。
逐渐地,孟长青清醒过来,终于,在阳光洒落病房的那一刻,他睁开眼睛。
床边的孟初直起身,感到腰背一阵酸痛:“爸醒了?要喝水吗?”
孟长青的眼珠缓缓扫视周围,一圈又一圈。
孟初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寄宁的手机关机了,”孟初说,“我还没告诉他。”
孟长青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即又忧虑地皱起:“他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孟初沉默半晌,说:“那我待会儿再给他打一个。”
“叫他工作别那么辛苦,”孟长青说,“闲下来回家看看,这一年他回的越来越少了……你们兄弟俩关系好,他肯听你的。”
孟初哑然。
关系好?
在孟长青眼里,他们两个竟然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不过,到如今,翻旧账也无济于事了。床上的病人乐意畅想手足情深,就随他去吧。
“我知道了。”孟初说。
孟长青动了动肩膀:“唉,现在能翻身了不?”
医生叮嘱,翻身要保持脊柱轴线一致,于是孟初小心地扶着他的肩膀和胯部,帮他慢慢侧躺过来。
终于脱离了僵硬的姿势,孟长青发出舒服的喟叹。他望着孟初,感激地说:“真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赶过来,熬了一夜吧?”
他握住孟初的手,孟初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些:“没事,我离得也不远。”
“唉,那过来也累的,你工作那么忙……”孟长青说,“老了老了,果然还得靠儿女啊。”
孟初望着那双不再年轻的眼睛,忽然感到隐秘的欣喜。
在孟寄宁电话没打通的一刻,在孟寄宁没有赶到手术室的一刻,他都有一闪而过的、邪恶的快意。
看吧,你这么疼爱的亲生儿子,娇生惯养、呕心沥血,对你也不过如此。
大事当头,还没有养子靠得住。
孟长青望着他,刚要说些什么,病房门开了,付关山拎着两兜东西走进来:“我给你带了早餐……伯父,你醒了啊!”
孟长青惊讶地望着他,过了两秒,才点点头:“啊……是……”
“听说您病了,孟初急得要死,马上就过来了,”付关山把包子递给孟初,又把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我一路上跟他说,伯父吉人天相,肯定没事。你看,果然是这样吧。医生都说了,手术成功得很,过两天您就能出院了!”
“哦……”他话说得又快又响亮,孟长青有点接不上。
“放心了吧?”付关山对着孟初说,“看你这黑眼圈熬的,快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孟初倒是不谦让了,拎着早饭站起来:“谢谢。”
孟长青看着他们换班,眼见孟初要走,忽然叫住了他:“孟初。”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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