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都是精锐侍卫,被甲执兵,护送左右,当中一架马车停了下来。侍卫方要上前,忽然车内伸出只手,掀起了卷帘。
老仆颤颤巍巍,立时就要拜倒下去:“老奴恭迎世子。”
双膝还未落地,耳边已听得一阵风,骤然间,一双手将他托住,伴随着活泼笑声,在这暮夜里,一阵脆生生的新意:“姚先生,怪道我回家时没有见得你……原来你早来建邺啦!”
少年人的声音分外惊喜,扶人的动作也分外利落。
姚光冶被他托起,终于见得眼前的小郎君,明眸熠熠,含笑宴宴,一时间双目发红,险些要落下泪来,连忙擦拭了,急急道:“世子都要来这建邺城了,老奴怎能不先来打点呢?原是我没用,竟然没法掐准世子来的时日,只能时时都来候着……”
少年听着他这般说,想到自己这一路究竟走了多久,一时间竟有一些心虚。
“这般天气,冻人得紧……”他讷讷说,“也不必在这门外候着。”
“哪儿能呢?”
姚光冶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小主人,连忙要将人迎进去,目中也现出些慈爱的神色:“世子穿的这样单薄,也不怕冷着。”
“冷么?”少年摇头,“我才不怕哩!这雪这样软和,比家中算得了什么……沙州的雪,才是刀子样刮人。”
一行人说说笑笑,终于行到屋中,明珠烨烨,照亮少年绛衣朱唇。先时还不觉,此刻灯下看来,一派冰雪模样,恰似玉树对月,琼苞映雪,风神绝丽,那容光几乎要慑人。
两旁侍从虽知晓将会迎来小世子,从前却是没见过他模样的,此刻瞧着,一个个的,也不由得呆了。
乖乖……
沙州塞外,那等苦寒之地,也能养出这样灵秀的小郎君么?
这少年单名一个“离”字,年岁刚满十七,正是将将奉诏入京的宁王世子。
侍从奉上茶盏来,热气蒸腾,茶汤微褐。
姚光冶道:“世子且暖暖身子。”
宁离也正是唇角舌燥的时候,当下呷了一口,眼睛登时一亮。酸酸甜甜的滋味,是他十分熟悉的,瞧着一旁姚光冶慈爱眼神,眼珠子一转,顿时面上几分愁云:“唔,味道和家中比,彷佛多了一些。”
姚光冶顿时愣住,一时不解:“这也是先前从沙州带来的……难道是存放的不好,受了潮气?”
宁离道:“我怎么晓得,那可就要问姚先生了。”
姚光冶左想右想,这当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也被奉了一盏,喝上去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难道是甜了些?”
“不是,不是。”
“……莫非是太稠了?”
“不对,也不对。”宁离拨浪鼓似的摇头。
实在是猜不出。
一旁侍从打趣道:“多的大概是姚先生一腔拳拳爱护之心罢。”
姚光冶愣住,见得宁离翘起唇角,露出两只笑涡,分外促狭,一时间当真是哭笑不得:“世子还拿老奴打趣呢?”
宁离调皮笑笑,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
屋里吃食是早已经备好的,只等着人来。不多时便奉上,琳琳琅琅一桌,其中更有一碗红白绿三色相间,颜色鲜艳,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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