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贯随意,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裴昭道:“宁宁去建初寺看了些什么?”
宁离“唔”了声:“其实先去了封崇寺。七宝五味粥是在封崇寺里尝的,后来去建初寺,吃了素斋,还看了壁画。”
裴昭略一回忆,便是点头:“建初寺的壁画,确然不错。”
“是呢!”宁离眉眼飞扬,“我还在墙上看见了我阿耶!”
裴昭初是一愣,旋即忆起,询问道:“可是《春归建初图》?”
“对呀!”
“那其实是当年西蕃大败后,元熙帝龙心大悦,令人画在建初寺照壁上的,其中还有一桩渊源。”裴昭徐徐道,“……你如今所见的建初寺画壁,其实是照本摹画,真正的那卷却是画圣弟子吴彦之所作。”
元熙十九年,西蕃不自量力,最终铩羽而归。佛理、兵法、武道皆败,输的个干干净净,而大雍应下战书的三位人物,自然是风头无两。
年轻的画圣弟子吴彦之当时也曾亲眼观此盛会,心中激动,归家之后,挥毫泼墨,便画了那一长卷,名为《春归建初图》。
“原本如今正藏在宫中,你若是喜欢……”裴昭忽的停下。
“……行之?”
裴昭险些要说漏了嘴,他本想是与宁离说,若是宁离喜欢,他便令人从宫中内库里取出来。但以他如今示人的身份,如何做得了这件事?
一时间只是微顿,面色仍旧如常:“……我想想法子,看能否借来。”
他本以为宁离会欣然应允,没想着宁离却摇了摇头:“那便不必了。”彷佛真不在意似的。
“当真?”
“自是当真。”
宁离答的轻快,眼珠却轻轻地转着,裴昭望着他这般狡黠模样,心道,自己怎么听着不信呢?但宁离已经这般说了,他自然不会再问一遍,于是转了话题:“还看了些什么?”
宁离忖着,还遇见了魏王那个假模假样披着画皮的,当下“哼”了一声:“还遇见了一个糟烦的人。”
当下就将法华阁里遇见的事情说了一番,很是有些不快的:“……他当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么?我刚刚进阁里,就知道他安排了人在偷听了呢!”
裴昭心中已有恙怒,面上却并不显露:“他也是个蠢的,以后你不必理他。”
宁离很是快活的说:“我两粒花生米把他识破了,当即就拂袖而去了呢!”
。
魏王那个脂粉|腻出的画皮,宁离着实是没有什么好说。
此时此刻,他坐在案前,却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个词,依稀叫做“鱼目混珠”。
魏王在他的眼里,的确和死鱼眼珠子没什么区别,而他心里,能够称得上是明珠的……
宁离目光将裴昭望着,不觉间竟出了神。
裴昭生的一副极是清峻的容颜,修眉端鼻,嘴唇微薄。那弧度其实是稍稍嫌些淩厉的,然而目光淙淙温和,却软化了那一般生冷勿近的气息,反倒是教人观之可亲。
神秀清冽,端雅雍华。那是两股有些矛盾的气质,偏偏在裴昭身上,奇异的融合在了一处,并不觉得突兀。
若有画中人,本应如此容止。
他两道目光又明又亮,凝若实质,这般将人望着,裴昭哪里能感觉不到?
饶是裴昭自幼沉着从容,此刻也不由得略略不自在,所幸并未曾表露出来。
“……宁宁?”微微疑惑的语气。
宁离一时被唤,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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