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厉观澜亲口盖过章的。
可如果当真是那一位,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建邺呢?且至今……也不曾现身。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东君并没有恶意。
建邺久未有无妄境至,而如今,东君行迹成迷,孤悬在外……
当真是惊鸿般一现,疏忽间就全无了痕迹。
东君。
春风犹未到人间,东君珂佩响珊珊。[1]
裴昭不期然想到,那般辉煌灿烂的剑意,大概也只有这个称号,才能够配得上。
他其实先前就有所猜想,如今薛定襄将所有入微境界的武道高手行迹调查了一番,也不过是更加佐证他的猜测。
他说:“备一份礼,着人送去白帝城。”
只是,东君已是那般的境界,又不知他的性情喜好,想来寻常物事,也不能将他打动。
他已经有“朱明”在手,那应是他随身的宝剑。如此,送神兵利器无用,送金银财宝又太俗。
裴昭略略沉吟了一阵,终于道:“朕记得内库之中,彷佛还藏有一块天外玄铁,送到白帝城去罢。”
此外……
“教鹤邻进来。”
张鹤邻侍立在旁,扶袖研墨,裴昭提笔,行云流水般落下。
——以此信为诺,可允一事。
。
裴昭吩咐完了,终于垂手。
两仪殿中,空旷无依,一时寂静。
他缓缓走出去,乘坐辇车,车轮滑过了宫中的御道,终于在芙蓉池前停下。
四处望见林翠葱茏,烟波浩渺。
然而裴昭却并无意趣。
跨过芙蓉池,朝更远处行去,说不得,两旁的宫室花木,就有一些萧索。
在他即位之后,上皇的那些妃嫔姬妾们,自然悉数也跟去了大安宫,于是,偌大的后宫便空了下来。
宫室既无人,自也未曾修缮,如此,渐渐荒凉下来。
太平之下,亦有隐忧。百废俱兴,裴昭并不想将国库的钱财,耗费在无用的土木之上。
古柏萧萧,清冷肃静,遥遥的见得一处院墙。
上书正是三个大字:净居寺。
元熙帝崇佛,在建康宫西北角,古寺旧址上重,修了这一座净居寺。上皇投其所好,大兴土木,在净居寺中又拔地而起了一座琉璃塔。
初时说六年,后又算八年,再一说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工期遥遥的看不见尽头,耗费巨大,劳民无数。直到上皇退位的前一年,这座琉璃塔才真正修成。裴昭率兵踏入建康宫时,正见得这座琉璃塔上,佛灯高照,四壁九霄,煌煌如同白昼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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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不喜如此,后来停了琉璃塔的佛灯。于是这建康宫中,曾经叫人津津乐道的一景,便从此沉寂下来。
寺中并无人。
这地方其实荒寂得很了,僧侣也没得个几个,也只是裴昭,偶尔会回来片刻罢了。
院墙悄悄,松柏郁郁,他沿石阶上前,到得那小池塘边上,浮冰薄薄的结着,忽然间有所觉,回身过去。
果然见得一人,眉眼脱俗,清新可爱,正朝他走来。
“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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