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外就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尖叫声、以及牛马的嘶鸣声,还有禁军的警戒声。
夏枢顾不得自己,一边麻利地给褚源套衣服,一边严肃交待道:“一会儿要是乱起来,你一定要抓紧我的手。”
他们的马车位于营地的最中间,旁边不仅有丫鬟、仆役及其家小的帐篷,还有两千多头牛马,人慌乱起来顶多是无头的苍蝇,牛马乱起来,随时都可能把营地踏平。褚源看不见东西,这样的环境里他是最危险的。
褚源顿了一下:“……好。”
夏枢听到他的应声,松了口气,赶紧低头给他绑腰带,然后见他笨拙地扎头发,又一把接过,伸出五指,随便抓了两下,便用绳子三下五除二给绑紧了。
褚源沉默无声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两把匕首,夏枢也没客气,套上棉袄后,就接过一把绑到腰上。
这一会儿工夫,外边就有禁军高声喊道:“都快起来,我们被包围了!”
夏枢赶紧套上靴子,推开车门,扶着褚源踩进泥泞的湿土里。
天灰蒙蒙的,雨已经停了,只是潮气非常大,风刮在脸上,钻进袖口、衣领,没一会儿就叫人透心凉。
“少爷、少夫人!”红棉和红杏拉着猫儿,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脸色苍白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褚源沉声询问。
红棉看了眼身后的人,茫然又害怕道:“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被人叫醒的。”
褚源冷了脸色,转头“看”向夏枢:“带我去营口。”
夏枢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朝猫儿招了招手,扫了一眼人群,见丫鬟、婆子们瑟瑟发抖地紧紧靠在一起,身边跟着他们的家小,却没有皇帝赐的那几个美人儿,说道:“你们把他们几个叫起来,带着人跟上我们。”
红棉和红杏知道他说的是谁,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重重点了点头:“好。”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转身就向她们帐篷边的小帐篷跑去。
夏枢没有等他们,扶着褚源,猫儿抓住他的衣摆,三人一同朝营帐门口走去。
禁军们此时已经在元州的命令下,在营口集结,和一群衣衫褴褛、眼窝深陷的流民们对峙起来。
元州见他们从人群里挤出来,沉着脸就上来驱赶:“你们怎么来了,都回去等着。”
夏枢憋着气,没搭理他,只在褚源耳边提醒,面前有黑压压的一群流民拿着农具、铁锤围着他们。
夏枢个子不算太高,不能总览全貌,估算不了有多少人,但围着他们的都是些青壮男人,虽然瘦的皮包骨,但脸含煞气,眼神非常不善。
这些人现在围着他们,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
褚源眉头微蹙,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元州这才一顿,拱了拱手,神色不甚尊敬地道:“有流民抓了我们的人,将我们包围起来了。”
他不耐烦道:“一会儿打起来人荒马乱的,没人能顾得上你,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解决了这拨流民,你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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