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达三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褚源严肃道:“无论是定南郡,还是封地内,普天之下,王土之内,皆为李朝臣民。若不知定南郡百姓所受之苦,本王也就罢了,既已知道,本王怎么可能还视而不见,让他们在受了天灾人祸之后,还要承受卖身之苦。”
“这……”顾达真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安王爱民,心胸宽广,良民不用变成贱籍,忧的是不知该让那些人如何将功赎罪。
这次围堵安王,意图杀害安王夫妻两个,抢夺钱粮,确实是大逆不道、株连三族的大罪。
顾达不知怎么才能减轻乡邻们的罪责,让他们逃过一死,只好道:“一切听凭王爷安排。”
褚源点了点头:“本王无意追究,但天下事,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度,百姓不得安宁。念在他们有苦衷的份上,他们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必须得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希望他们能将功赎罪,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你的提议,只是现在最需要人力的不是本王,而是定南郡,若他们能解救定南郡百姓们,本王就饶他们一回。”褚源神情威严地道。
顾达三人登时一愣,心中瞬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高景!”褚源脸微侧。
“属下在。”高景肃然。
“上午将所带口粮一分为二,一半送至大营外,下午,就由这些罪□□送粮食去定南郡,救助定南百姓们。”
“少主不可!”高景根本没想到是这么个命令,立马单膝跪地,拱手阻止道:“这些粮食是王爷和王妃的全部家当,封地是否风调雨顺,尚未可知,若是遇到定南郡同样的情况,王爷和王妃该怎么活?”
高景对这些人实无好感,说道:“这些人愚昧不堪,把粮食给他们吃,也只是喂了狗,不是封地的百姓,谁会念叨少主的好。”
“你这下属说的不错。”元州刚刚差点儿怀疑自己幻听,他皱眉道:“定南郡各粮仓都有粮食,开仓放粮,他们就都有粮食吃了。你把粮食分给他们,可想过你那一家子怎么办?”
褚源却摇了摇头:“去信京城,起码要一个月,朝堂商议定下钦差,再整顿人马飞驰定南郡,最少也要两个月,也就是说最顺利的情况,百姓们得到救助也得三个月后。三个月后,不说百姓们活着的还有多少人,没有粮食,他们连夏种都要错过,秋季将还是无一收成。这不管是对百姓,还是朝廷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所以,不用再劝了,本王心意已决。”褚源坚定道。
元州一脸看陌生人的表情看着他,难以相信:“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褚源不在意他的讽刺:“百姓都没了,这郡还能称得上郡,国还能称得上国吗?”
元州:“……”
“但是……”元州眉头皱成了死疙瘩,他不觉得褚源改性了,只是觉得褚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为求民心,疯球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把粮食吞了,而是真的用来赈济灾民?”
元州不希望褚源起异心,他只希望褚源能老老实实待在封地,和夏枢过一辈子。
他也不想这些愚民再来用所谓的“效忠”,挑拨褚源闹事儿的神经。
他看向顾达,厌恶道:“本官一会儿就给京城写一封信满足你的愿望,所以别等下午了,出了大帐你就赶紧带着那些人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也别妄想效忠谁、侍奉谁,就你这差点儿被几百愚民反噬的能力,你有什么资格、什么本事跟别人谈效忠?你也配!”
顾达原本满心激动,他没想到安王竟然如此爱民,能不计前嫌,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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