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景尚隔着被子一巴掌拍醒的时候,陆承安眼睛不睁眉头紧皱,不顾尾椎骨以下的软肉还在颤巍巍地痉挛,低啊一声,把枕头薅出来砸向景尚。
“滚啊。”陆承安说,继续趴着睡,“狗东西你特妈再打我屁股我就离家出走。”
“起来。”景尚冷酷无情地说道,“去见你的旧人。”
“......”
陆承安睁开因为被迫熬夜和睡眠不足有几道血丝的眼睛,被那句“旧人”激得条件反射地激灵,怀疑地盯着景尚。
确认真实性。
半小时后,在一处正待拆迁的无人之地见到顾闻时,陆承安哈地一声轻笑。
景尚冷漠道:“陆承安,你笑什么呢?很开心吗?”
“......”
陆承安搓搓脸,装得很像那回事儿:“我没对外人笑啊。”
紧接着他忽略浑身上下被碾碎的不适,慢悠悠地凑近顾闻。
多年未见,这个曾经在星际联盟高中光鲜亮丽、饱受学生喜欢爱戴的老师,如今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胳膊反剪至身后,膝盖跪在满是沙砾的地面。
他不再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利落短发,头发过耳及肩,都打结了,像原始人。
正如陆承安所料,没有重新回到高中教学的顾闻察觉到景尚没死,陆承安还有人护着,未焚徙薪地躲起来。
改头换面、邋里邋遢地东躲西藏十年,却被景尚三天揪出。
有这时间不如大胆地好好享受生活,陆承安都不知道该嘲笑他还是该讽刺他,语气难免百感交集地说:“顾老师啊,你怎么就......”
景尚:“陆承安。”
陆承安答应:“啊。”
景尚摸枪:“好好说话。”
“......哦。”
陆承安极其严肃,几乎是瞪着顾闻:“顾闻,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啊。真的难看。”
顾闻的眼睛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多说多错的道理,又或者只要不说话就可以拖延事情的发生。
因此他只是随着陆承安的话音低声感慨一句“好久不见”便闭上嘴,不为自己辩驳。
陆承安摸景尚的裤兜,掏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上。
透过缥缈的烟雾,他看着顾闻那张和之前相比几乎没什么相同的脸——当然不相同啊,因为那是纪邈的脸。
陆承安没有亲眼见证到纪邈用打磨尖的牙刷、捅自己脖子的惨象,但大脑自会带他在无数个夜晚里推演惨烈过程。
不难想象到,被送往精神病院的纪邈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他接受,说不定在慢慢的治疗中也能稍微有自己的认知,辨别对错。遗憾的是,这种向上发展的现象还没显露出简单雏形,就被顾闻再次打破。
极其恶心残忍。
他在医院里欺负纪邈。陆承安能想象得出来,顾闻隔着一扇没反锁的门,或者开着一道缝隙的门,让纪邈跪伏在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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