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服务的,而林惊昼的出现打搅了他,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张裕舒有点用力地扯了一下箱子,他走进店里,办理入住。
林惊昼紧跟上来,站在他旁边,冲前台笑了笑。
前台问他们,你们是一起的吗?
张裕舒面无表情:“不认识。”
林惊昼瞪他一眼,问前台:“你们这里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
前台看了眼电脑,说:“最低一百五。”
林惊昼吸了口气,说:“我先出去抽根烟。”
林惊昼走到外面,从口袋里摸出已经被挤扁的烟盒,倒了倒,掉出最后一根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继续摸口袋,一个口袋里有张皱巴巴的五十块,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三张五块和四个硬币。
林惊昼试图把五十块钱给抻平,他颠了颠手里的钢镚,心想着,要么就地去找个地方打零工。
张裕舒放完东西走出来,看到林惊昼还没走,他嘴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上下摇晃着,脚边还掉着一张一块钱的纸币。
“你怎么还没走?”张裕舒问他。
林惊昼幽怨地看他一眼,紧接着,他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递给张裕舒:“这个很贵,用来抵住宿钱。”
张裕舒接过这块表,看了看,说:“不会是假货吧?”
林惊昼“切”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烟,吊儿郎当地讲:“放心,就算是假货,也不止二百五。”
张裕舒拿着表,表带上还残留着一点林惊昼的体温,他打量着他,看他漫不经心地抽烟。
“你到底来这里干嘛?”张裕舒问。
林惊昼吐出一口烟,痞里痞气地提起一边唇角,笑了:“你看不出来吗?我这东躲西藏的,当然是在躲债啊。”
张裕舒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他把手表放进口袋,转身回去了。
林惊昼掐了烟,笑眯眯跟上。
前台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疑惑,林惊昼特别自然地勾住张裕舒的脖子。而张裕舒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他和我住一起,我们俩刚刚是吵架了。”
林惊昼“哎呀”一声:“我弟弟离家出走了,我劝他回去,他不肯,只好留下来陪陪他咯。”
前台不知道接受了哪个解释,她跟林惊昼要了身份证,帮他登记。
房间在三楼,张裕舒订的是一间大床房,面积不大,但风景很好。落地窗正对雪山,视野开阔。
可惜这会儿天气不好,只能从云雾中看到雪山小小的一个山尖。
天气预报没有骗人,这天后来下了一夜的雨。
林惊昼觉得梦中都是雨声,滴滴答答,那种潮湿的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林惊昼出生在重庆,长江南岸,他们一家四口住在沿江山坡上逼仄的吊脚楼里,木板被雨水冲刷成黑褐色,像是一块巨大的霉斑。
江水在窗外涓涓不息地流动,不分昼夜。有时候半夜醒来,分不清是下雨还是江水奔流,只觉得湿气钻入肺腑,伴随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腐臭,把人变成一条不会用腮呼吸的鱼。
林惊昼的失眠从那时候就开始了,他常睁着眼睛,醒一整夜。
住在这附近的人多是做苦工维生的,所以都起得很早,林惊昼听到那些声音,就知道白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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