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成作不久的油画,带着淡淡的颜料气。
占据画面中心的那颗树很眼熟,袁灼想了下就回忆起来,那是他爬梁总窗户时见过的,梁家老宅楼下那颗老枫树。
手一抖,袁灼抬头看他,“你亲手画的?”
梁淮波避开他的视线,“嗯。”
“画得真好。”爱不释手地摸索着边框,袁灼的心态完全变化,嘴角咧得大大的。
越看越好看,哪哪都满意。
他有点不自信,“送我的?”
“……嗯。”梁淮波不自在,好几次去摸耳朵。
“谢谢,我很喜欢。”看了又看,袁灼连连说,“我太喜欢了,我真的。谢谢你梁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手伸出想要触碰,却又怕碰坏了表面,但还是按捺不住在上面极轻的摸了摸,“应该装框的,外面该再安一层玻璃。”
突然,他手一顿,紧张起来,“这里触感不太对。”他仔细摸,惊了下,“好像有折痕。”
他发现了不对劲儿,四处摸索起来,发现不仅是正中,四角也都是类似的凸起,既像是折的,也像是揉皱了又捋开。
他不再乱碰,明白了什么,“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梁淮波终于抬头看他,“故意设计?”他笑了,“不是,是被撕毁揉皱后,重新拼凑修补的。”
“什么?”
梁淮波看着袁灼,语调温柔平静,“我妈妈是油画大家,我跟着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是父亲只想我当合格的继承人,厌恶我不务正业。这些是我小时候画的,被他发现后,就被他撕毁了。”
“那之后,父亲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来他们离婚。妈妈远走高飞,爸爸意外去世。我觉得都是我的错,从此不敢再拿起画笔。”
他笑起来,“袁灼,你的摄影展很漂亮。那次,你想给我未来。”他手放到袁灼把着画框的手上,盖住他的手指,“现在,我把我的过去交给你。”
“谢谢你陪着我。”
画被放到一边,袁灼回握梁淮波的手,不顾背后的伤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不,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梁总,谢谢你让我爱你。”
梁淮波惊了一下,“喂,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袁灼很激动,有点语无伦次,“我爱你梁总,我爱你,不只是喜欢。”
“你、”
“淮波,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无奈地撑住他的肩膀,控制他不继续乱动,“知道了。”
“那你呢?”这回袁灼倒是听到了。
翻了个白眼,梁淮波无可奈何,“我也是。”
咧着嘴傻笑,袁灼乐得合不拢嘴,“好!说好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笨蛋,”梁淮波哼了一声,“光说是没有用的。”
袁灼不管,“说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当然要做。”他脸贴着他的脸,“我们还有几十年,时间会为我们见证的。”
梁淮波不说话了,感受被双臂抱紧的力度。他合上眼睛,接纳贴合的体温,“嗯。”
温存了一会儿,在很少停驻的臂弯里,梁淮波有种静谧的宁静,内心的空洞被温度填满,好似船舶找到了港湾。他有点昏昏欲睡。
突然,袁灼犹豫地出声。
“梁总,你,想见你母亲吗?”
梁淮波骤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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