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房间里没声音,季康元心中突然跳快两拍,他还是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
把许术完全握在手里的感觉。
门锁突然变成潘多拉魔盒,季康元深知自己内心某种隐秘的恶劣因子得到满足。
他早就应该这样,在许术第一次提分手的时候,那还有那个红毛什么事。
人品低劣的第三者,跟他的发色一样恶心。
手柄转动,盒子打开。
满屋寂静。
季康元瞳孔一缩。
许术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睡衣上沾着酸水,味道怪异,睫毛因为门口的动静轻颤两下,像奄奄一息的蝴蝶的残翅。
季康元快步过去,“怎么了?摔到了吗?”
他才离开四个小时,许术脚都勒发紫了。怎么会倒在床下呢,是链条太短了吗?还是药效没过?
季康元蹲下身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给他换了套干净的睡衣,又去厕所拧了热帕子敷在许术因血液不流通而肿胀的右脚上,然后才去处理地上的污秽。
许术从前不知道季康元的身世,却也能从一些细枝末梢的习惯里察觉出对方是被呵护着长大的。
所以上一世在许术还没升职加薪的时候,每到周末季康元去找他,两人就挤在小出租屋里,一起吃许术在进口超市买的一些自己连听都没听过名字的昂贵水果,果肉饱满漂亮的剥给季康元,他吃果皮上扯下来的一点肉衣子。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比爱自己还要爱这个男生,看到他笑笑心口就满足,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此充实而有意义。
许术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是为季康元而活的,毕竟他的人生里就这么点爱,还那么热烈、赤诚。
而现在,季康元屈膝蹲下,垂着头,衣襟上有价值不菲的钻石胸针在闪闪发亮,像童话故事书插画里的小王子。
可再往下看,那只白皙修长,应该拿画笔的手,却握着块洁白的毛巾,擦着地上许术从胃里挤出来的呕吐物,表情从容。
人类消化系统里的味道,总之不会太好,许术自己都觉得恶心,偏偏他闻不到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术只冷眼看着。
季康元总在不该深情的时候深情,不该冷漠的时候冷漠,像个永远校对不准的时钟,再怎么努力转动,也走不到正确的时间上。
“放我走。”许术说。
季康元连动作都没停一秒,像是早已预料到这句话的发生,权当耳旁风。
他把脏毛巾丢进厕所垃圾桶,又洗干净手,再去床边摸了摸许术脚上的湿帕子,“凉了没,我给你再泡泡热水。”
许术眼神冷冷的:“你这是非法监|禁。”
季康元语气淡定,“嗯,那你要报警吗?”他从包里拿出许术的手机,举在他眼前晃了晃,“哦,抱歉,忘了你手机在我这。”
许术表情微动。
季康元似有所觉地收回来看一眼:“啊,小三给你发消息了,想看看吗?”
他话还没说完,许术径直扑过去抢。
“还给我!”
季康元一手卡着他脖子把人按回床上,眉心微蹙,是个不耐的模样:“别让我不开心,许术,家里这样的铁链还有很多,我却只锁了你的右脚。”
这人说话太有意思了,许术笑出声,“那我谢谢你?”
季康元胸口的怒意渐浓,他讨厌许术这样挑衅轻蔑的表情,好像他们是敌人一样。他们明明是爱人,是许术犯了错误,是许术忘了,是许术背叛了他。
卡在喉颈的五指渐渐收紧,许术一天没吃饭,肚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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