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闹钟,里面的提示音轻柔得多。
江畅固执,仍然在下面设置闹钟,说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折磨的感觉,每次闹钟一响一秒钟他就能从床上弹起来。
没有一秒钟那么夸张,大概五秒左右,闹钟被关掉。
又过了三分钟,闹钟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按掉得比上次快,可能只有两三秒。但还是没人起床,闹钟第三次响是六点十分。
靖川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水龙头打开的声音,电动牙刷启动的声音。楼上的浴室就在靖川隔壁,所以他听得很清晰。
楼下有女人的喊声:“醒啦?是江畅还是靖川?”
“是你亲儿子我!”
“靖川还没醒吗?我起来给你们俩做了点早饭,你叫靖川起床!”
下一刻就有人气势汹汹冲过来敲门,门板都快被他拍趴下了,江畅可能嘴里含着牙膏,说话含糊:“你醒了没有啊!说好六点钟起床怎么你还在睡!靖川!开门!”
靖川对生活没有过什么渴望,小时候可能有。
小时候他希望妈妈的病可以好起来,希望靖宏图比赛可以早点拿到成绩,希望靖宏图能多回家几次,每次回家的时间久一点,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轻松地凑在一起吃顿饭。
妈妈去世之后他就没什么愿望了。
可不得不承认,现在是靖川和江畅分手后一年半的时间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很轻松的状态里。靖川习惯在失去之后才恍然发现自己很珍惜某个东西、某个人,就像小时候两点一线当时觉得很枯燥生活,就像门外大喊大叫总是耍手段引起自己关注的小少爷。
早饭是用昨晚剩下的咖喱做的咖喱蛋包饭。
唐思云说她要开始减肥了,过年这几天都吃胖了好几斤,不吃这么多碳水了,就拿了两片全麦吐司配上一个无油煎蛋坐在两个人对面。
江畅勺子刚拿起来,已经狂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神志不清地说:“这么好,还起这么早给我们做早饭。”
唐思云抽了两张纸给他:“你脸上涂点面霜再出去,打哈欠流了眼泪要是再吹了风不好。”
江畅点头:“把你的贵妇面霜拿来给我糟蹋糟蹋。”
靖川刚坐下,他在江畅用完浴室之后才进去洗漱。唐思云已经拿着她的贵妇面霜出来了,放在桌上,跟靖川说:“小川你也擦点吧。”
江畅放下勺子直接上手拧开盖子,用食指挖了一坨出来。唐思云“哎”一声,赶紧拍了一下江畅的手腕,骂他:“熊孩子,故意糟蹋东西!”
江畅很委屈的模样:“不是,我脸大啊。”
唐思云听了这话伸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你脸还大?分一半给哥哥。”
江畅动作一顿,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你好肉麻啊,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哪还有喊‘哥哥’的。”说完江畅转头看和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靖川,把声音夹得相当甜蜜,“哥哥,擦香香吗?”
“擦。”靖川落下很沉稳的一个字。
江畅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六点被迫开机之后混乱邪恶的脑子突然卡住,眼睁睁看着靖川伸手过来,用一根手指勾了勾他的食指,把他的食指往那边勾过去,然后那根手指蹭上来,蹭掉了一半面霜。
我草?这男的在干什么。
江畅的心差点飞出来,在胸腔里啪啪乱跳。江畅知道,靖川这一串动作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起码唐思云这种眼里只有“哥俩好”的人就算全程都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在gay的眼里,尤其是在前男友的眼里,这太不对劲了。
谁会在大清早,明知前男友是故意恶心你的情况下,还神态自若地勾前男友手指,和前男友共享一份面霜啊!
江畅醒了,江畅彻底醒了。
唐思云就吃两片面包和一个蛋,没几口就吃完了,端着自己的盘子去厨房里收拾厨房里了。
江畅一直瞄靖川,终于能开口:“不是,你看不出来我故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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