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停了停,口型变化依旧困难,但还是慢慢地,一点点说完:“能,再见面。”
宋汝瓷能念他的名字,意想不到的非常顺利:“褚宴。”
褚宴看着眼前的清瘦身影。
他决定回头再问诈骗短信的事:“我也是。”
“吃饭,睡觉。”褚宴的声音很温和,摸了摸擦拭过后仍然半潮的头发,拿过吹风机,把它们吹干,“累了吗?”
吹风机的风噪就太吵了,能完全淹没人声。宋汝瓷坐着,没意识到他说了话,只是垂着睫毛出神,褚宴低头,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冰凉霜白的脸庞。
清瘦身影轻轻颤了下,回过神。
宋汝瓷仰起头,下意识提起不含血色的唇角。
褚宴打了个手势。
宋汝瓷显得惊讶,眼睛里透出微微亮芒,他似乎没想到过还有人会手语,也用手势回答:能听到一点。
宋汝瓷的手语打得很快,很熟练,又流畅精准地打了一串内容。
生病、听力下降、会头晕。
不影响正常生活。
感谢帮忙,他会付钱,他还有一些积蓄,可以自己支付去医院的费用……
褚宴轻轻握住苍白的手指,暂时打断这段快到像是徒手结印的话。
宋汝瓷的精力并没他自以为的这么好,身体要靠扶着才能坐稳,手指冰凉,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但眼睛还是很明净透亮,像是第一次找到熟悉同类而欣喜的小孩子。
原来这双眼睛真正高兴,透出光亮,是这个样子。
褚宴想。
褚宴摸了摸他的头发。
宋汝瓷坐着吃力,褚宴确认头发干透,就关掉吹风机,抱起他回到主卧。
浴室引了天然温泉,位置因为水道而稍有些偏,一路穿过回廊,穿过中庭的假山花草,月影斑斑,静得空荡无人。
察觉到宋汝瓷一路的目光,褚宴把人放在床上,坐下来,重新打手势解释:是私人区域,没有别人。
没有偷拍、窃听。
没有无数不在的窥伺。
宋汝瓷看完这些,像是怔了一会儿,慢慢侧过头,看向窗外。
月光下,褚宴看见他的侧脸,像雪一样白,睫毛微微颤动,神情很淡,又仿佛格外迷茫。
褚宴问:“遇到不好的事了吗?”
这里很静,说话的声音几乎有空响回荡,所以很容易听清。
宋汝瓷的脊背轻轻震了下,醒过来,重新弯起眼睛,摇头,没有什么不好的事。
他已经在练习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剧情,是做任务,相信很快能见成效。
褚宴没再追问,又煮了龙须面,端回卧室喂给他吃。宋汝瓷想要自己来,被揉了揉头发:“是不是生病了?”
宋汝瓷没理解生病和被照顾的关系,微仰着头,神情有些困惑。
“生病的人被照顾。”褚宴教他,“道上规矩。”
鬼鬼祟祟跟上来妄图保卫宋汝瓷的系统:「……」
什么道上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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