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层楼梯扶手上的克莱因一跃而下, 用力攥住那只手腕, 狐狸似的眼瞳眯起, 分明已经极端不悦:“学校逼你做的?”
苔绿色的眼睛只是微微弯着, 摇头。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被遗落的向导这么柔声解释, 收好种子,仔细戴上那副黑色软皮手套, 整理好每个指节的细褶, 轻轻抚摸趁机爬上肩头贴贴蹭蹭的火焰狐。
发绳被浅草色发丝衬得漆黑,军靴穿得太久, 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磨损,但保养精心得当,仍泛着润泽光亮。
似乎答非所问。
又似乎已经解释得很明白。
他喜欢酆凛的所有礼物。
可人怎么能把树放在身体里养,不会有损伤吗……不会难受吗??
怎么取出来, 取出来以后呢——会不会有什么很麻烦的后果?
这些问题似乎都得不到答案,望着那双柔和宁静的眼睛,令人出现某种不算确信、仅仅只是猜测的惊觉……或许。
或许,把种子种进伤口里的时候。
柏风信也并没想过这些问题。
只是坐在那,很认真地、很安静地一个人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想好好保存这份礼物。
意识到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难过,难过到伤口无法愈合,甚至需要有些什么在那里面重新生长。
这些从外表都完全看不出。
那双眼睛,瞳孔里温柔的春苔似的绿色,边缘还沁着凛冬将尽时冷雾的灰,总微微弯着,仿佛能接纳包容命运的一切。
“未亡人”,白塔会这么称呼已故哨兵或向导的另一半,这只是个习惯性的说法,并没人真去深究它的含义。
但这一刻仿佛答案变得鲜明。
柏风信独自生活在酆凛死后的世界里。
住在酆凛的遗居,壁炉是酆凛最后一封信里说要修的,房间一尘不染,木质餐桌上的盘碟碗筷仍旧是三副——连发绳的绑法,也和酆凛习惯给绷带的打结方式完全一致。
一定还有更多未曾被人发现的秘密,藏在忽略的角落。
柏风信是酆凛的未亡人、被遗落的向导,是活着的悼词。
作战靴踩断腐朽树枝,在哨兵敏感的五官里近乎雷声炸响。灰鸮已经把牙根咬出血,他再也忍不住,想回去道歉,可才迈出一步,就被那头岩羊拦路。
那个幽灵似的理事长儿子低声说:“最好别去。”
“他刚亲手扒开了伤口。”
纪琛低声说,灰色方形瞳孔木然转动,兜帽下的脸苍白瘦削:“需要包扎。”
“需要安静。”
封傲剧烈地打了个寒颤。
他其实被允许依旧留在别墅里,柏风信不至于连他也轰走,但他像个失魂落魄的混账胆小鬼,跟着这些人走了很远。
回头,别墅卧室里的灯静静亮着。
什么也看不清。
……
宋汝瓷其实也有点看不清。
他刚把新生的柔软松针用菌丝裹好,用指腹轻轻压回去,再用一点药物和纱布包扎。
这具身体没有痛感,其实没什么特殊感觉,伤口也不用特地修复,他又不会发炎或是感染,这样一直放着也没什么关系。但要是不假装包扎一下,哨兵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结果这就出现时间差,酆凛的确分毫不差地睡了三分钟,但商品详情页估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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