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冷血的家伙正被猫的体温烫到发抖。
就是这样,还不舍得放。
还想要往怀里裹、往怀里填。陵拾其实一直没问过他,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摘掉那个早没用的铆钉芯片——那东西明明是羞辱和痛苦不是么?
它只不过是“摩伊拉”一脉相承的,多少年来用于控制实验体的工具。
用来定位、管控、剥夺力量,用来在召唤实验体去做检查的时候,被研究员用遥控按那么一下。
铆钉就会烙铁似的烫起来。
逃出实验室的时候,陵拾就扯烂血肉,把这玩意狠狠撕下来碾碎扔了。
有关“这东西怎么这么消停”的疑虑也只是晃过一瞬,就被随之而来的数不清的危机、战斗、生死一线挤得无暇多想,光是想办法活命就已经很不容易,那之后的很多年都是这么浑浑噩噩过的。
塞恩似乎也没要解释过这个问题,哪怕这个铆钉给他的行骗之路带来了不少麻烦……戴着这东西,一看就是“摩伊拉”的试验品。
所以骗局就没那么容易成型了,尤其是需要扮猪吃虎的时候,根本没人相信,谁都知道那个邪恶的Glass博士做出来的东西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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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已经逃出实验室了,还要戴着铆钉?
或许欺诈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直戴着这东西,仿佛在清醒的状态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藏在本能深处的意识,在等着什么。
在等,一直在等,等着和机械臂再玩不犯规骗人的石头剪子布,一条蛇根本没有赢这种游戏的可能性不是吗。
盘踞在蛇窟里的白蛇这么想着,又等了一整天。
等铆钉发烫。
等博士叫他。
……
塞恩低头,琥珀单片镜拴着有点滑稽的苔绿色绒毛球,晃晃荡荡就离小猫不到五公分,看到博士努力左手攥右手不去碰,就轻轻笑了下。
“博士。”塞恩哑声开口,脸颊虚贴着软绵绵的耳朵,“没问题,你做的程序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你给我做的鳞片很结实。”
“那一片是怕你不理我,做出来和你开玩笑的。”塞恩柔声问,“你能原谅我吗?”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博士和他生气的准备——但直起身时,琥珀蜜色的瞳孔只是微微睁大了一瞬,那种异常严肃的隐忧,认真自责,就都放松消散。
柔软温暖的手指抚着覆有细软白鳞的脖颈,仔细抚摸检查。
宋汝瓷向他确认:“没受伤吗?”
隔着蛇鳞,脖颈悸动了下,欺诈师低头,眼睛里笑了笑:“完全没有。”
小猫博士负责过头了,这也不好。
实验室已经塌了,一切都结束,博士不需要再承担中央处理的责任,没必要这么在意旧实验体的事。
塞恩只是妄图偷猫,趁机耍一耍帅也不错,并不想展示自己怎么被吞噬了石油城的触手怪抡着火车皮和塔吊追杀。
宋汝瓷还是不算太放心,浅奶油金色的小卷毛检测到空气里有蛇类受损流出的基因,在封闭空间里很浓郁,不仅仅是一片碎鳞会流出的数量:“我再看一下。”
他试着站起来,想去找点能用的外接设备:“我需要——”
小猫随便站起来是会摔倒的。
欺诈师用三片鳞起誓,绝没趁机使坏捣乱,没有趁机用尾巴去勾博士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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