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遭了贼,如今身上盘缠不够,眼看就要被人赶出去了。”
“我已经卖了三天艺,挣的钱很微薄,还不够吃饭。”
褚宴说:“想与人合租个宅子。”
天机巡狩黜置使、十八省总捕头遭了贼。
身无分文,惨到当街卖艺,想合租个宅子。
宋汝瓷有点惊喜,和系统说悄悄话:「他想合租个宅子。」
系统:「……」唉。
系统强行装作没听见黜置使大人震天响的算盘声:「真,真巧。」
系统:「我们也想合租个宅子。」
褚宴:“我还想和人合伙做点小生意。”
系统想跳起来头槌他膝盖。
但《刑名六术》是个专门用来抓贼的功法,第一节便是“洞若观火”,这天机巡狩黜置使早把功法修到顶尖,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小黑影子藏身的油灯。
系统动也不敢动,只敢蛐蛐褚□实在诡计多端,偏偏还直击痛点,每一项都是他们正急需的。
除了褚宴褚大人……肯定找不到更合适、安全、靠谱的合租合伙对象了。
系统心痛,看着宋汝瓷把糖葫芦的创业计划细致讲出,两边一拍即合,褚宴没有本钱,故而出人出力,因为东西都是宋汝瓷的,所以二八分成。
褚宴似乎很了解这些生意经,耐心给连“二八分成”都没听过的宋氏家主讲解。
这些东西好人听了都要困,何况宋汝瓷病着,黜置使大人又贴在他耳边,刻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柔。
果然宋汝瓷勉力听了一会儿,睫毛就坠落,又努力掀起,这样反复几次,连瞳光都有些涣散,被轻抚着脸庞抬头,只知道一味看着褚宴的眼睛。
“累了是不是?”褚宴柔声说,“睡吧。”
宋汝瓷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掩饰的,枕在他的手掌上,朝他露出纯净笑容。
褚宴低头拢着他躺下,就被手臂抱住脖颈,柔软微凉的嘴唇贴在颈侧,很柔顺地亲了亲。
褚宴的呼吸停顿了几瞬,身体没动,捧着掌心很快闭眼睡熟的人影。
……黜置使大人去院子里浇井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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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的兵荒马乱,到了天光大亮,方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宋厌是最后一个醒的。
一方面是小孩子难免觉长,睡不久长不高,另一方面也是系统那一数据擀面杖抡得有点用力,宋厌在耀眼日色里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晕。
他坐起来,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袖,模模糊糊记忆回笼。
……医馆,宋雪襟,生病。
宋厌的脸色瞬间变了,鞋子都顾不上穿,踉跄着跳下榻飞跑出去。
这地方显然已经不是医馆了,是个寻常民宅,虽不气派,却清净规整,院子里还有一小片绿油油的菜畦。
宋厌只顾着去找宋雪襟,冒冒失失几乎闯出院子,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种极度恐慌下的尖锐耳鸣淡了,才听见柔和的熟悉嗓音。
宋雪襟在叫他。
宋厌愣了愣,定了定神,转过身。
宋雪襟。
宋雪襟看起来好很多了……不再是昨晚吓得人魂飞魄散的样子。
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多少有些病气,但眼睛很清亮。素色青衫妥帖,长发束在背后,披了件厚重的赭色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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