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你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夜无咎这么牛皮糖的人?
夜无咎“唉呀”了一声:“你不懂,跟你说也没用。”
他不是说仙子不好,是觉得宋雪襟有心事,那片春风下面不再是柔软的春水,而是平静坚硬的冰河。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表,又相当微妙,只在某个瞬间,看那双眼睛的时候,会有这种念头忽然冒出来。
是错觉吗?
是不是仙子被那混账登徒子欺骗、抛弃,伤了心了?
夜无咎犯愁地抓后脑勺。
……
槐树下。
宋厌刚刚收了拳法的最后一式。
一群围着看的小不点拍着巴掌欢呼,宋厌的脸有些涨红,把人轰散,回到宋汝瓷身边:“刚学会……练的不好。”
他被宋汝瓷养得好,个头窜高,身量变结实,已经到了宋汝瓷的胸口。
还是半大孩子的嗓音,语气却已经沉稳了不少。
是小大人了。
宋汝瓷揉他的头发,眼睛弯了弯,指腹沿脊椎下行,在几处穴位上轻点。
宋厌只觉得一阵酸麻,倒吸凉气。
“很好了。”宋汝瓷温声说,“你的发力不对,这几个地方才会酸,你师父的基础不牢,拳法不是他的长处。”
宋厌小声嘀咕:“他就知道伸腿绊人,石灰撒脸,暗器偷袭,打不过就跑。”
宋汝瓷轻轻笑了,替他理了理衣襟,开口时呛了些风,又咳嗽起来。
宋厌连忙将他扶住:“又发病了吗?”
他不清楚宋汝瓷得了什么病,只知道夜夜都得喝药,还得行针,有几次宋汝瓷病倒在榻上昏迷不醒,被他那便宜师父施针,苍白得仿佛没有丝毫血色。
宋厌到现在还会做噩梦。
“不妨事。”宋汝瓷缓过气息,被他搀扶着坐下,温声说,“阴招有阴招的用处,遇上生死关头,性命要紧,就不可拘于光明正大了。”
宋厌抿了抿嘴,低头应了,蹲在宋汝瓷身边,看他掩在袍袖间的手。
那些手指是种奇异的玉色,比常人稍僵硬些,像剖山楂核、穿糖葫芦这种精细动作,已经没法再做。
昨夜宋厌在门缝里偷看,宋汝瓷连握笔也不是很稳了。
饱蘸浓墨的毛笔从指间掉在桌上,宋汝瓷微微垂着睫毛,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捡,却又掉了一回——淋漓墨痕刺眼异常,宋厌几乎忍不住闯进去。
但宋汝瓷也只是静静坐着,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辰。
那张画毁了的星图被放进火盆烧掉。
“今晚还画星图吗?”宋厌低声说,“我想你多睡会儿,多歇息。”
霜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那只手揉他的头发,力道很轻,很柔软,分明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宋厌紧紧咬住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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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宋汝瓷告诉他,褚大人是回京交差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家,到时候还是他们三个一起住,再加上院子里养着的那头越来越壮实的小牛犊。
牛犊被宋汝瓷亲手喂大,还是小崽的时候哞哞叫着找爹娘,如今彻底黏着宋汝瓷,开了门也不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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