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发觉同学的目光,顿了顿又压低嗓音道:“不就是想要钱嘛,三两银子赔你衣裳,够不够?”
在这书院读书的,除张珏外不是泥腿子就是商户子弟,张珏向来是看不起这些人的。
杨思焕拂开那只攥着她袖子的手,淡然道:“给我洗衣,若洗不干净再说赔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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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珏又扔了一把铜钱,铜钱滚到地上,发出嘈杂的声响,“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全给你,东西还我。”太过激动,嗓音沙哑。
有人低声说了句:“呵,还不是和方仕林一样,都是纨绔子弟。”
那人口中的方仕林,是镇上首富方老爷子的嫡长孙女,考了两次童试没中,这次花钱捐了个佾生,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话音刚落,方仕林突然站起来,原来她一直躺在长凳上睡觉,根本没走,听人说到她的名字,便起来踹倒板凳发出一声巨响,扯着嗓子道:“老子叫你看看什么是纨绔!”
杨思焕循声望去,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思焕的室友周威。
方仕林刚刚一拳把周威掼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周威身上,穿着儒衫看起来却像土匪。
看热闹的人闻言立马跑了,书也不收了,方仕林这才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往外走,边走边道:“爹爹的,吵死个人,睡个觉都不安生。”
学舍一下子空了起来,窗外竹叶沙沙作响,杨思焕还是那句话:“给我洗衣。”
张珏蹙眉:“杨思焕,我已然好话说尽,你到底想做什么?”
“给我洗衣。”杨思焕重复道。
“你…”
“好,你竟是个有骨气的。”张珏冷笑,语气带着嘲讽,“那你先把帕子给我,衣服下午散学洗。”
“不行,先洗衣。”杨思焕说完便将帕子塞进书包里,丢下一桌子银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出门冷静下来便后悔,她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垂眸轻叹一声,提步向伙房去了。
大家都赶回去睡午觉,吃饭的学生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屋子中央的那张桌前坐着个人,那人正是方仕林。她守着一桌子好菜,捧书边看边吃,吃得满嘴是油,时不时傻笑两声。
杨思焕倚着墙角坐下,就着一碟老菜叶子嚼着糙米饭,望着邻桌上的尖椒牛柳和红烧鱼,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又埋头扒拉几口饭。
“哈哈哈…”方仕林捂着肚子笑了又笑,笑了好久才停下,发现杨思焕正皱眉看着她。
杨思焕并不关心方仕林这憨货,她只在意那一桌子好菜,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想象出味道,如此再嚼菜叶子也有滋味些。
杨思焕低头扒饭,再抬头方仕林已经站到她对面,一脚踏在板凳上,把书往桌上一扔,板脸道:“你瞅啥?”
那厮祖上是东北的,生得人高马大,一言不合便拳头招呼,学里的同学都敢怒不敢言。杨思焕放下筷子道:“我在想你这书应该很好看。”
听杨思焕这样说,方仕林眼前一亮,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得意道:“那是!比‘之乎者也’有意思多了。”说着,又重新捧起书来看,一看就笑,吵得杨思焕全然没了食欲。
杨思焕随便吃了几口起身便要走,却被方仕林喝住:“坐下!”
杨思焕坐下之后,听方仕林道:“我给你读一段。”清了清嗓子高声读道:“张三藏银于地下,又恐人偷,遂题字:“此地无银三百两”。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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