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想了想,道:“你看着给吧,不给也行。”
听她这样说,杨思焕更不敢上车了,哪有无缘无故做好事送她十几里路的。
一旁卖菜的就起哄:“你就放心上车吧,坐她车的一准升官…”
此话一出,周围人全笑了,都神情怪异的看着杨思焕。
杨思焕试着说道:“五十文行不行?”
赶车的笑道:“行。”
明码标价她才放心地上了车,车内虽宽敞,却竖放着一个长条形的大家伙,上面搭了一块黑布,显得车里略微拥挤,杨思焕就靠窗坐着,那人扬鞭打在马背上,车便飞驰起来。
“你这小孩心是真大。”赶车的道,“张家姐儿也是和你一块考的吧,人家前日就出门了。”
杨思焕知道,她说的是张珏。她也想早点出门,只是在外面住一晚就要多花一晚的银子,府城的客栈又贵,她身上就带了二两银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马车摇摇晃晃穿过大街小巷,又路过一片荒野才到长江边,途中有风吹开那块黑布,露出里面的黑漆板子,杨思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卖菜的说什么“升官发财”,原来这竟是运棺材的车。
不过管它是什么车,把她送到码头就是好车。
杨思焕跳下车,见到码头停了一只大船,看样子马上就要启程,错过这船不知还得等多久,她便向车夫揖别,提步匆匆朝码头去了。
船老板是个精干的女人,杨思焕上前先是恭敬地打了招呼,自称“学生”说明来意,对方很是受用,当即就很爽快地答应载她一程,并且分文不取,只叫她管好自己,别掉下水了。
杨思焕又是千恩万谢。
在岸上时没觉得有风,一到船上风就陡然大了起来,正午的秋阳烤在脖颈上,汗水浸湿了杨思焕的衣衫,船开动后她找了个角落,坐在背风处的甲板上,摸出一块烧饼啃起来。
烧饼啃到一半她就觉得口渴,便开始游荡在船上四处找水喝,恰好撞上船上的伙计,伙计也正在找她,道:“小姐,你现在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老板想叫你进屋说话。”
“找我?”杨思焕紧张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突然要收钱了,这种事她之前跟团旅游经常遇到,开始说不要钱,等上船就开宰。
“对,小姐这就随我过去吧。”伙计说着进门去,杨思焕呼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她现在已经上了船了,人家要钱也是应该的,只希望价格别太过分。
她随后也跟着去了,进门才发现这船是真的大,四进四出的门,隔间里摆了桌椅,往里一直走,路上见到各色人等围坐在一张张四方桌前,她们大多都是女人。
走到最里边看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伙计敲门进去,杨思焕远远听到老板的声音:“那书生呢?”
杨思焕上前去,道:“老板,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老板看样子四十出头,品态端庄,穿了件青衫,看起来和书院的先生差不多,正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一盘河虾,一碟红烧带鱼,还有一小盏汤,见杨思焕来了便叫她坐下一起吃。
杨思焕婉拒了,老板怔了怔,扯嘴笑道:“出门在外是要小心点,这样很好。”她边说边往嘴里搁了一只虾,虾头吐出来,吃得仔仔细细。
杨思焕坐在她对面,扭过头去以免影响对方吃饭的心情,良久听老板又缓声道:“你是哪个镇的?”
杨思焕回道:“我不是镇上的,是云溪镇下辖的村民。”
老板哦了一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杨思焕才知道,原来这老板叫她来不过是想找她聊聊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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