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爹说后年的九月没有三十日,这是怎么回事?”
周世景回:“与公历不同,农历月大月小,年年不同,具体要以月相的朔、望来定。并不是每年的九月都有三十日的。”
“哦。”杨思焕听罢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一件事她晓得了,她明年就要元服了....再往后想,她脸又一次烧起来,当下摇摇头,深深吐了口气。
这声音传到周世景耳中,他停了手下的活,启唇淡淡问道:“怎么了?”
杨思焕心思转了几转,一屁股坐在书案前,托腮叹道:“先生说我写字难看,我拿字帖练了几个月还是没什么用,不知如何才好。”
不止是教谕,后来训导也在课上当众训过她,说:“鸡爪子随地划拉的字也比这好。”惹得一室同窗哄堂大笑。
听了训导的话,杨思焕再看自己的字也不由苦笑,还真像鸡爪子划出来的,明明是毛笔写的字,看起来却像是木棍子掏出来的。
周世景沉吟片刻,站到她身侧道:“你写几个我看看。”
“我......”那样丑的字怎能给他看?杨思焕回头看了眼周世景,直摇头,“还是算了吧,是真的丑。”
话音刚落,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覆了她的手背,“集中意力,腰杆挺直,注意我的气息。”
周世景说完,握住她的手开始运笔,写下“天地玄黄,日月洪荒”,横撇竖捺皆一气呵成。
杨思焕头一回见他的字,那八字笔酣墨饱,笔笔初写黄庭,画画恰到好处,这样的笔法她从前只在博物馆看过。
她垂眸,不禁为方才的胡思乱想羞愧,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道:“哥,能不能再教我写几遍,我想跟你学。”
刘氏送老太太出门,去了一时再回来,看到周世景正弯腰握着女儿的手在写字,甚是亲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
年三十,除夕夜,杨家堂屋里。
昨夜不知刘氏与周世景说了什么,周世景今天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夜里三个人围坐在四方桌前,刘氏给杨思焕和周世景各倒了一杯酒。
“思焕,快敬你夫郎一杯酒,这些年他不容易。”
闻言,周世景浓密的睫毛垂了下去,杨思焕起身,一手端一只酒杯,将其中一只塞给周世景。周世景先是一怔,眉头微蹙,犹豫片刻才接过。
杨思焕抬袖笑道:“哥,我敬你一杯,新的一年我们......”
话说到一半,杯还没碰,周世景已经仰头将酒喝下,眼睛直直盯着对面墙角。
杨思焕愣了愣,为了缓解尴尬,杨思焕马上也喝了自己的那杯,笑着说道:“诶,这酒喝着倒暖和,一下子就不冷了,日后夜读可以往水里加两滴。”
刘氏就笑:“这可是烈酒,也就过年准你喝一杯,日后可碰不得。”说罢又给周世景夹了一块子牛肉,道:“往后世景可要替我管住她。”
杨思焕听这话里诸多暧昧,不由地低头扒饭去了,却听周世景道:“爹,我敬您一杯。”
说完起身和刘氏对饮一杯酒,饮罢,道:“十年前我家破人亡,若不是您好心收留,就没有今日的我,我永远感激您和杨家。”
说完深深鞠躬,杨思焕闻言觉出蹊跷,当下坐好不动。
刘氏道:“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说这些话?”
周世景捏紧杯缘,微微侧身道:“爹,年后我想去府城吴府做两年帮工,姐儿赶考的钱您就不用担心了。”
刘氏面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道:“两年?明年你和姐儿就该成亲了,不行,你不能去。再者说那大户人家的钱岂是那样好挣的?”
“成亲.....爹,我和她不合适,她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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