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登科。
四月初,礼部将新科贡士召进宫,令每人作一篇八股文,倒不是为了考什么,只是十多年前出了一档子事:前任礼部尚书周自横私其乡,与同乡试子通关节舞弊,造成恶劣的影响。
从那以后,会试后举行覆试成了定制。由皇帝亲自命题,要求考生写一篇八股文。礼部着人阅卷,主要审查每个士子覆试答题的行文风格、笔迹与先前会试的差异。若差距太大,就会组织专人严查。
会试大概七八个举子中能有一个上榜,因此选出的贡士自然是出色的,若在覆试中考生答卷文理不通,漏洞太大,则考官和阅卷官都要被追究责任。
覆试的这天,天不亮杨思焕就在宫外候着,一众士子排好队,跟着宦官进了宫。
她第一次见到宦官,奇怪的是,宫里宦官居然是男人,她原以为这个世界的宦官是女人。宦官引着众人进宫。
士子们都是头一回进宫,难免有些拘谨,彼此间都不说话,杨思焕目光四下找寻,等她看到张珏时候已经开始覆试了,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过,都各自开始作文。
作的文章刚被收走,礼部的人又找来一群宦官,这群宦官和引路的完全不一样,穿着都讲究许多。
这些宦官皆束了发冠,穿戴整齐,满脸肃穆。
为首的宦官约莫二十出头,生得俊逸潇洒,眉眼中却透着深沉。
他发冠插了金簪,冠上嵌了兰玉,身穿玄色蟒袍,背手站在前方,礼部郎中谭政见了他,语气都是恭敬的。
张珏带头站起来,其余人也都跟着起身,所有士子一道见礼:“陆公公。”
那位扯了扯嘴角,抬手道:“各位新科贡士不必多礼。”顿了顿,背手侧身继续缓缓说道:“今日将各位宣来,主要交待一些宫中的规矩,以免各位官人在圣上面前失了方寸。
不过诸位饱读诗书,都是国之栋梁,想必学起来很快。”
说罢就令其余的司仪太监教授礼仪。
小到面圣见礼的姿势,大到入场顺序,事无巨细都交待清楚。一晃眼的功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傍晚出宫,夕阳下春风夹着暖意扑面而来,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士子之间熟了许多,出宫时不少人都相互低声交谈。
张珏满脸漠然地走在最前面,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便没人找她说话。她看到杨思焕也只是掠过一眼,就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整天,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说。
杨思焕回到客栈时,夜已深,掌柜的给她开门才知道她今日进了宫,老人家好奇地问:“小官人,紫禁城里是什么样的?那砖块可是金子做的?”
杨思焕揉了揉眉心,笑道:“寻常砖罢了。”
她这一整天都是提心吊胆,唯恐出了差错,根本不敢四下张望,至于里面什么样,她也记不清了。
殿试的前一日,杨思焕雇了一辆马车,当夜就出发在宫外不远处等着,在车里睡了一觉。
丑时三刻,不少士子已经侯在宫门外,虽是暮春,早上还是有些凉,杨思焕穿了件长衫,外面披了件披风。
不到卯时门就开了,士子们依次排好队,由专人搜检一番才放行,快到杨思焕时,她自觉地脱下披风。那日司仪交待过,面圣要穿得正式,况且披风容易藏夹带,也是不允许带的。
经过检查之后,鸿胪寺的人过来将她们领走。
朱红的宫墙像盘龙向前延绵,氤氲的晨雾中,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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